肝胆俱裂。
一声喝死。
陈厌此刻离其还有数十步之遥,恶虎陡然飞跃,凌空腾起,张牙舞爪,向他扑杀而来。
硕大虎躯遮天蔽日,吊睛白额,压迫力惊人。
“咴”,来自血脉的压制,令一向无畏的妖马嘶鸣一声,哒哒哒,向后退。
“嗷!”
陈厌面不改色,腰身带着双腿一提,脚尖稳当点于马鞍之上,陌刀凶狠下落。
坚韧虎皮在可以碎裂硬甲的锋刃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吁!”
噗嗤!
庞大的虎尸一分为二,轰然坠地,哗啦啦猩红血雨映在众背嵬军将士微颤的双眸里,无人不心生敬畏。
擦了把蒙住双眼的虎血,陈厌落身回鞍,一揪马鬃,戏谑道:“怕了?”
“咴~”妖马轻声嘶鸣,略显羞愧。
陈厌笑笑,纵马疾驰,路过韩常尸时,看也不看。
众将士紧随其后,苏无愁一枪将韩常兜鍪挑开。
“果真是韩常!”
看到他痉挛挤压在一起的骇人面孔,冯善水满是诧异,“这狗贼!被吓死了!”
刘三娣释然高呼,双眼含泪,“韩常已死!杨将军!你的大仇报了!”
说罢,下马将韩常的脑袋剁了下来。
直面猛虎,吓死韩常!
纪元等人之前已经见识过陈厌单刀匹马,斩杀完颜沃鲁,此刻也不由心惊肉跳,更遑论他人。
“都别动!让老子陪他们玩玩儿!”
马影交错,五百背嵬军里三层外三层,将剩余二十余名金军牢牢困住。
众金军后背相对,绕成一圈,面向杀气腾腾的宋军,神色均异常凝重。
陈厌说罢,一扛刀,拍马走入墙内。
纪元等军官见状,相视一笑,纷纷抬手,令众军士举起弓弩。
一名手提长柄狼牙棒的中年金军怒视陈厌,用涩口的汉语大喝:“士可杀!不可辱!”
陈厌蹙眉,嗤笑起来,“本来就是要杀你,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来。”
军中有人起哄道:“此乃我军主将,莫说杀他,若谁能伤到他,也算尔等有本事,大可以自行离去。”
众金军闻言目光一阵交错,认真打量。
主将?一身血污,连件完整的甲胄都没有。
这是主将?
“死!”
令人猝不及防,那中年金军胯下烈马一纵,数十斤重的狼牙棒纵扬而起,霎时已扎爆空气,悍然对准陈厌颅顶砸下。
当!陈厌只一手举刀,锋刃穿过钢铁荆刺,火花四溅,将狼牙棒挡在半空。
中年金军只是稍骇,豁然双臂一坠,狼牙棒扑空,快往地下砸,妖马这时悠然往旁边一挪蹄,横切而来的陌刀紧跟着从他身旁掠过,手背立刻传来犹如火灼般的撕痛感,险些令他弃掉手中兵刃。
众人心中已有定论,一招看胜负,无论是招法还是力道,陈厌都远此金军。
呼哧!中年金军咬牙用棒横扫,陈厌一挡一攻,又在其大腿上留下一道骇人的伤口。
他骑马绕着此人周身游走,每别去他的攻势,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或浅或深的沟壑。
中年金军呼吸急促,招式越凌乱。
生死攸关之刻,还有什么可杀可辱,众金军一通狼嚎,蜂拥而上。
晚了。
陈厌双手持刀,身躯忽地伏低,腰身同硕大螺母般拧动,陌刀贴着棒身擦过,锋刃结结实实斩在马颈上,血水倒悬如瀑!
积雷·叱火!
战马虽伤,但对方长刀陷在马骨之中,正是绝地翻盘的好时机。
中年金军正要抽腰刀,甲胄之外雷花突然溅射。
血色火焰豁然从其伤口之中席卷而出,整个人瞬间被熊熊雷火包裹。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