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别碰!”
这孢子不分敌我,随风而动,遇物而停。
一时间四周无论背嵬军或者金军,都挥手扇开毒虫一样的孢子。
马匹虽也吃痛,却并未受惊。
陈厌大概推断,这孢子的杀伤力有限,效果以干扰为主。
但已经足够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一瞬间的失神,生死定盘。
就像——这些神色诧异,还没有搞清状况的金军。
人马闪过,刀身快扬,二十来颗头颅被喷涌如泉的血柱高高冲起。
马停刀落,陈厌大喝:“开拔!”
“是!”
众军山呼,齐齐看向陈厌,目光中有信赖也有畏惧。
新将领,不是草包货,可以交命!
当陈厌率领背嵬军奔离此地,于高空中目睹了整场战斗的海东青落到韩常的尸体上。
泄愤一般在他身上啄了十几下,随即振翅而起,跟随下方队伍南行,双目死死盯着陈厌。
众金军将士也是其营中精锐,面对如此骇人景状,及时散开。
奈何宋军人多势众,箭雨又接踵而至,荒野上血雾团团爆裂。
随着一阵虎啸马鸣响起又消失,砰砰砰,近乎半数的金军骑兵已经人仰马翻。
恶虎倒是生命力顽强,有三四头倒在地上,虽被箭矢扎成了刺猬,但还有一线生机。
韩常操控猛虎灵活闪避,大把箭矢射向他,均被轻易挡下,回头一瞧,心中又感不屑。
若不是遭了齐冥妖人的诡计,只带了些许兵马,背嵬军虽悍勇,他也能将其砸成齑粉!
正想着,忽见对方军阵中央,两面鬼盾撤开,持刀人影快杀出,直冲他来。
其身下坐骑犹如流光,度之快,全然不受恶虎威慑,眨眼即至。
韩常一阵骇然,见避无可避,叱咤一声,调转虎头,朝其对冲而去。
“无名鼠辈!也妄想与吾交手!博得豪名!”
乌金重镋被他挥舞成屏风,朗声骂道。
陈厌大笑,长迎风而鼓,高举陌刀,叱咤如雷。
“跪地之犬!安敢狺狺狂吠!”
“你!”
距离拉近,韩常看清来人,瞳孔瞬间成针尖。
雪亮刀光晃动,好像又映亮了那个恐怖的雨夜!
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有那夜于此人刀下卑微的微求饶声在耳中回荡。
已经复原的伤口又剧烈疼痛起来,四肢不停战栗。
“恶鬼!杨将军!饶命!”
恐惧大喊,韩常手中动作一滞,重镋横亘在半空,七窍先流出鲜血,又渗出墨绿色的胆汁,砰地被奔驰恶虎甩飞在地。
肝胆俱裂。
一声喝死。
陈厌此刻离其还有数十步之遥,恶虎陡然飞跃,凌空腾起,张牙舞爪,向他扑杀而来。
硕大虎躯遮天蔽日,吊睛白额,压迫力惊人。
“咴”,来自血脉的压制,令一向无畏的妖马嘶鸣一声,哒哒哒,向后退。
“嗷!”
陈厌面不改色,腰身带着双腿一提,脚尖稳当点于马鞍之上,陌刀凶狠下落。
坚韧虎皮在可以碎裂硬甲的锋刃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吁!”
噗嗤!
庞大的虎尸一分为二,轰然坠地,哗啦啦猩红血雨映在众背嵬军将士微颤的双眸里,无人不心生敬畏。
擦了把蒙住双眼的虎血,陈厌落身回鞍,一揪马鬃,戏谑道:“怕了?”
“咴~”妖马轻声嘶鸣,略显羞愧。
陈厌笑笑,纵马疾驰,路过韩常尸时,看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