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大人,万岁爷宣你与国男爷一起进官面圣,奴才已经派人到衙门口请国舅爷了,还劳烦隆科多大人快些随着奴才进宫一趟。"
如今都是各衙门陆陆续续下值的时辰了,隆科多属实是想不到现在他皇帝表哥喊自己入宫干嘛。他看向自己额娘。
赫舍里氏立刻给自己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忙几步上前走到太监跟前,从袖子里掏出来—个金锭子瞧无声息的塞进太监手里,笑着说道:
“天儿这般热,劳烦公公大老远的出宫跑这一趟,我们三爷也是刚回府不久,您瞧他是换身舒适的常服去宫里,还是穿着这带着汗腥味的官服去拜见万岁爷呢?"
面白无须的太监将婆子塞到他手里的金锭子揣进袖子里,笑得像一只笑面虎似的,出声道:
“杂家听说万岁爷今个儿似乎是带着长孙殿下与众位爷到京郊皇庄那边去了,万岁爷回来时很生气,好像是被什么不长眼的人给冲撞了,乾清宫那边挺急的,三爷还是别换衣服了,赶紧随着奴才进宫面圣吧。"
听到御前太监这话,隆科多的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想到他的爱妾今日也是去的京郊庄子那边,再联想到疼爱的玉柱说,他额娘一下午了都没回府。
他心中瞬间萌生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四儿不慎冲撞到
了皇帝表哥?
不,不会的!四儿最是温婉可人,说话都轻轻柔柔的,手指上有个小伤口都得眼泪汪汪地喊疼一整天呢,她没那个胆量和陌生男人们说话。
那就是皇帝表哥看上了四儿的美貌?想要效仿他汗阿玛那般,从自己手里夺走四儿,故而连给爷换身干净衣服的时间都不留!
四儿!四儿!爷的四儿!
隆科多越想,右眼皮子跳动的越厉害,顾不得多说什么,忙迈开腿如一阵旋风般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御前太监与护卫们也忙跟上隆科多的步子跑了出去。
赫舍里氏也不禁用手指揉了揉额头,她也是知道李四儿今日去京郊的庄子上了。
她可没有像隆科多那般思维发散联想到万岁爷抢夺臣妻的份儿上,赫舍里氏抬手招来俩婆子,逐个吩咐道:
“你们派两波人,一波到宫门口守着,有老爷与三爷的消息就快些回来禀报,另一波去京郊庄子上打探一番,看看下午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俩婆子恭敬的俯身告退。
赫舍里氏再度蹙着眉头,吧嗒吧嗒地吸起了她的红玉烟杆子。
玉柱本就担心他额娘,如今乍然听到自己的玛法与阿玛也被万岁爷紧急召回了官里,他脸色都急红了,美味的甜汤也喝不下去了,抬脚凑到赫舍里氏跟前双眼担忧地询问道:
“玛嬷,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赫舍里氏拍了拍自己孙子的手背,笑着宽慰道:
“咱家是天子母族,你玛法现在是万岁爷唯一的亲娘舅了,你姑姑是孝懿皇后,你阿玛是圣上备受重视的嫡亲表弟,能有什么事儿啊?"
"嗯嗯,那就好,孙儿放心了。"
玉柱眉开眼笑的依偎在赫舍里氏身旁。
坐在下首的岳兴阿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趁着祖孙俩人不注意,脚步轻轻地抬脚往外面走了。此刻,刑部大牢女囚犯狱室内。
李四儿刚被穿着便服的御前侍卫给堵着嘴抓走时,还敢叫嚣,可当她被压到这充满着腐败气味,暗淡无光的牢房里,看到脏兮兮的地上,坐着亦或是躺着七、八个女囚犯时,瞬间吓得瞪大了一双美眸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好像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难不成那个自称“朕”的中年男人是当今万岁爷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么热的天儿,万岁爷的脑袋又没有被驴踢!他不坐在凉爽的宫殿里批阅奏折,穿着像个家有薄产的小地主似的,跑到京郊干嘛!
难不成他还扛着锄头下地去干农活吗?!
“不,不,你们放开本夫人!本夫人不要关在这牢房里!”
脑袋正在胡思乱想的李四儿一个不妨突然被身后的御前侍卫给推进了打开的牢房里,听到后面“啪”的传来一声关门落锁声,她忙转身用两只白皙的手想要把牢房的门给打开,还将双手从铁栏杆中伸过去,用尖尖的指甲往关门的牢头眼睛上抓,想要让牢头吃痛,没法给牢门上锁。
"呸!老实点儿!进入这死囚牢狱里还不老实,你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牢头即使快速将身子往后倒,但还是慢了一步,被李四儿狠狠的在脸颊上抓出来了两道深深的血痕。
“什么?死囚牢狱?”
李四儿听到这话,一颗心都吓得险些骤停了,而后立刻用双手“啪啪啪”地拍打牢门,又是用手拽又是用脚踹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
“本夫人乃是当今万岁爷表弟的爱妾,你们快去佟府寻佟三爷,我是他最喜爱的女人,你们快些去找他!"
"脑子有病!"
御前侍卫与牢头都没有搭理李四儿的叫嚣,牢门锁好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就着牢狱内昏暗的视线瞧见他们渐渐走远了,李四儿喊得声音更大了: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是隆科多最喜爱的夫人!你们帮我把他喊来,本夫人会给你们许多银子的。"
"喂——回来啊!你们给本夫人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