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爸爸偶尔会和喻沐杨说上两句话,大多是时间只当萧席是一团会吃会喝的空气,心情好了,也会给萧席做顿正常口味的红烧排骨。
后来他们俩在回程的车上讨论,父亲的爱可能总是缄默的,严肃的,却从来都不冰冷。所以哪怕很难明确感受到爸爸的爱,却也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一定在关心自己,一定深深爱着自己。
萧席轻叹,“我真的很羡慕你的家庭。”
喻沐杨也很感叹,“是呀,我的爸爸妈妈真的很好……不过他们现在也是你的爸爸妈妈了。”
萧席侧过头,和喻沐杨相视一笑。
萧席开着车,忽然说:“我一直想问你,之前你一个人去方城找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喻沐杨愣了愣,似乎什么也没想,就是很想要见到那个人,想要看看他的样子,这样才会安心。
“不知道。”他回答。
“后来每次想到你去找我,我都会感慨,你真的好勇敢……”萧席望向前方笔直的马路,“我飞去方城找你的路上,一直试图想象着你当时的心情,可什么都想象不到。”
“回程的时候,我其实跟你买了同一班飞机,就坐在你斜后面几排。”
喻沐杨惊奇,“真的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捂着肚子,拼命跟小葵道歉,说不是故意要放弃它,以后绝对不会放弃它。
“那个时候,我远远看着你坐立不安的时候,我才好像能感受到一点点你来找我时的心情。”
喻沐杨好奇,“是什么心情呢?”
“好寂寞,”萧席轻声说,“我感觉,好寂寞啊。那是我第一次那么直观地感受到寂寞。”
它像一股能钻进心里的冷空气,不断在心内室盘旋,腾空,将所有心事搅作一团,越想越乱,所以思绪不停放空。
如此状态下,即使放空,意识也沉甸甸的,有种大难临头却无人求助的绝望。
所以,好寂寞啊。
这就是萧席当时的心情。
“那个时候,我才慢慢领悟到,自己对你的伤害究竟有多深,有多可恶……”萧席检讨着。
握上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用力晃了晃。喻沐杨安慰他,“都过去了,我也在慢慢走出来啊。”
萧席拉着两人交握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喻沐杨的手背,“就,还是挺对不起的。所以不怪你爸妈不能原谅我,连我自己都很难原谅我自己。”
“别这样,”喻沐杨俯下身,扭过头看着他,朝他微笑,“我们一起释怀吧。”
萧席分神看看他,眉眼间全是温柔,“嗯,我要尽全力对你好。”
两人不再说话,享受着当前的静谧。
直到一通电话打来€€€€萧席接起,对方问他是不是乾蕾的儿子。
“您好,乾老师忽然晕倒了,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您能来医院一趟吗?”
第56章
当即调转方向,赶往医院。
电话是功放,喻沐杨也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对方是乾蕾的学生,说乾老师早就在医院建立的档案,给她做急救的医生对她的状况很熟悉,所以通知他们联系家属,并表示病人的情况不乐观。
从远处传来几声寻人呼唤,电话就被突然挂断了。
萧席脸色苍白,整段路途都表现得很焦虑,将车开得又冲又急。喻沐杨捏紧了安全带,预感很不好,心脏时重时轻地跳动着。
他跟乾蕾的接触不算多。除了元旦乾蕾找到他家,带他去看中医之外,后来他们又66续续见过两三次,每次的时间都很短,大多数是在中医医院或者小区门口,乾蕾搜罗来许多名贵的补品,怕他不肯要,放到他身边就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