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献两只手撑在桌面,手背青筋迸发,几乎是恶狠狠道:“你该不会以为施璟睡了你几次,你就能做她男朋友?”
蒋延不答。
蒋献很想给蒋延一巴掌,还是忍住了,他不需要靠这些低级的粗鄙手段对付蒋延。更何况,他确信,施璟睡蒋延,绝不是一见倾心,动了什么真情。
她仅仅觉得刺激,沉醉于一时兴起的新鲜感。她本性如此,得到了新玩具,就必须玩个够,没日没夜地玩,不腻不罢休。
“她最近瘦了很多,你没看到吗?”蒋献再次道。
默然沉寂的蒋延终于开了口,薄唇轻启,声调极淡,像藏在密林深处周而复始流动的冷泉,“我会照顾好她的。”
“你要是真为她着想,就该拒绝她,不该让她如此放纵。”
蒋延扶了下眼镜,很能压得住威风,“我知道。”
面对蒋延,蒋献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他想狠狠揍蒋延一顿,给他点颜色看看,叫他不敢再勾引施璟。
乘电梯上来时,明明胸腔灼燃着可怖的火炉,可面对肃然从容的蒋延时,怒火又无从发泄。
蒋延实在算得上极致优越稳重的成熟男人,坐在那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就让人没法朝他挥起暴力粗鲁的拳头。
“你很喜欢施璟,是吗?”蒋献似笑非笑,暗沉瞳眸里锁着浓重的玩味。
蒋延缓缓抬起眼看向他,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神情依旧高傲,“怎么,你要成全我们?”
蒋献轻轻笑出声,眉眼精亮,像是在等待看一场好戏,“成不成全,那也得看施璟的意思,只要她愿意,我给你们当伴郎都没问题。”
说罢,转身潇洒离开,他倒是很想知道,等施璟玩腻了这场闹剧,腻了,把蒋延给甩了,蒋延还能保持这道貌岸然的斯文吗?
施璟的的确确虚了,连焦霏和林婉都看出来了。
林婉一脸担心,“董事长,最近公司的事也不是很忙,要不你好好休息几天,整天挂着黑眼圈,真怕你熬不住。”
焦霏走过来,“你最近失眠了?我跟你说,单身太久就是这样,我给你介绍个帅哥,给你调理一下。”
施璟捂住脸,用力揉了一半,让自己脸色看起来好些,哀呼道:“介绍什么帅哥,我就是被帅哥压榨得这么憔悴的。”
焦霏来了兴致,“哟,你有新欢了?给我看看长什么样。”
“不提也罢。”
在蒋献反复啰嗦,威逼利诱之下。施璟半推半就,总算愿意去医院检查一番。
不出所料,没别的毛病,就是正儿八经的肾虚,医生建议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蒋献追问医生:“医生,那需不需要禁欲,她除了工作忙,纵欲过度也有一部分原因,早上六点也要搞,中午午觉不睡也要去开房。”
施璟在一旁红了脸,暗里用力拧蒋献的胳膊。
蒋献在她手背拍了拍,安慰道:“没什么可害
羞的,不和医生讲清楚,咱们怎么治病。”
医生平静道:“也不需要禁,就是稍微克制一下,有点分寸,一个星期两到三次,这个还是可以的。像你老公说的这个,早上六点也起来搞,确实过分了点。”
施璟把脸转向一旁,不太高兴,怨气憋在喉咙,闷声反驳,“他又不是我老公。”
蒋献尴尬地笑了两声,迎合她的话,“对,我确实不是她老公,我是她家属呢。”
从医院回家,蒋献开着她的皮卡车,平稳行驶在途。施璟怀里抱着一堆中药包,浓郁的苦香慢慢充盈整个车厢,闻久了,神清气爽,四肢通畅。
“我想好了。”她没由来地开口。
蒋献稳稳把控方向盘,余光扫向她,“想好什么了?”
“玩够了。”她每次和蒋献说话,总是没头没脑,吐出只言片语,让蒋献自己猜。
蒋献笑得心满意足,“那就好,真棒。浪子回头金不换,能够及时脱身就行。”
两人没再提这件事,像雨滴融进湖面,滴落声响不小,但很快无声无息。这件事只成为施璟生活中的小插曲,随着滚滚车轮被碾压在身后。
蒋献默默煎熬中药,打熬出满屋子的药味。施璟捏着鼻子往嘴里灌,调整作息,开始调养身体。
工作依旧继续,她手机好友众多,群消息也多,两天的功夫,和蒋延的聊天框就被挤下去,如石沉大海。
她没再联系蒋延,没再叫他出来开房。一场荒唐似乎就这么结束,连个告别都没有。
蒋延没等到施璟的邀约,一切都不对劲了,心里空荡荡,以为抓住一只夏天的蚕,结果转瞬即逝,首先只剩下寂寞如空屋的蝉蜕。
施璟离开得太快,太过干脆利落,让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
第三天时,他终于是忍不住,主动给施璟发了消息。打出来的字删删减减,也不知道该给她发什么,或者是该以什么名义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