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身体一僵,转头看向拍自己肩膀的人,一张笑脸撞入视线。对方年纪应该不大,或和她差不多,个子比她略高一些,一身休闲装,外面披了件长款黑色羽绒服,碎刘海挡住了半边眉毛,一双璨若星夜的眼眸泛着水光。
少年望着她,眼睛弯了弯,温和的说道:“你好。”
女少怔怔的看着夏油缘洛,所有声音和画面在这刻都扭曲成了一团白茫茫的虚无。她的眼里只有少年,少年的那声你好也模糊的变成了另一句话:“派克,要成为我的同伴吗?”
在那个被世人所抛弃的无神之地,垃圾推积如山的遗忘之所。
十几l岁的黑发少年站在一个铁箱上,朝她伸出了手。
面对少年的邀请,那时年幼的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没有犹豫地、紧紧握住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像抓住了光。
“我、我会努力的,不拖你的后腿。”
那时的他们都还只不过是十多岁出头的孩子,然而在流星街从来没有孩子一说,五六岁的稚童都会抓紧武器夺走他人性命。
后来他们长大了,身边有了越来越多的同伴,组建了幻影旅团。
库洛洛十八岁那年,旅团加入了十老头的纷争,趁机抢了一搜飞艇,自此终于得以离开流星街。
。。。。。。外面的世界真好啊,好到把他们这群人衬托得像群疯子,经常被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当然,他们也不会在意这种目光,不过如果遇到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杀死一个人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之后。。。。。。又过去了多久呢。
对从有记忆起就不停杀戮的流星街人来说,杀死别人,或被别人杀死。或面临寻仇,或找人。复。仇。。。。。。都是生命中再正常不过的琐事。
被锁链手找上门复仇的那刻,金发红眸,压抑着强烈情绪的复仇者问她:“你们旅团难道就没有一点身为人的人性吗!你们难道是畜生吗?!怎么能轻易的就夺走无辜之人的生命,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或者悔过吗?就不怕遭报应吗!”
看着那双漂亮的绯红双瞳,她恍惚的想起,原来是那个被团长盯上后灭族的窟卢塔族的遗民。
悔恨吗?啊。。。。。。这个还是有的。
——悔恨那天怎么失手了,漏掉了一个。
她扯起唇角,脸上带伤,狼狈也不掩狂傲的轻蔑的笑道:“我们为什么要对不认识的人产生多余的感情,至于你说的悔恨、愧疚,那种东西很重要吗。如果我说有,你就会好一点,然后放弃复仇吗?”
说到底,因为是陌生人,所以可以随意伤害。
因为不认识,所以杀掉也无所谓。
难道人踩死一只飞虫的时候会考虑飞虫的命也是命吗?
人类和别的动物有区别吗?
“你之所以愤怒,不过是因为死掉的是你的族人。如果我们屠戮的是别人,你还会像现在
这般站在旅团面前吗?”
说着正义凛然的话,
其实还不是为了个人私欲。
锁链手不出意料被她的态度激怒了,
又揍了她几l拳。
“你们这种人果真无药可救。”金发少年小指上的戒律之链发动,刺入她的胸膛,缠绕在她的心脏上。
冰凉的感觉和致命之处被桎梏的不适包围了她,她不禁皱了下眉。
“作为人质的交换,我会放你回去,但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实情,否则就会遭到反噬,立即毙命。不过对于你们这种人来说,即便同伴死去也无所谓吧。”
不,你错了。
正因为是我们这种人,所以——
将真相通过念能力记忆弹告知旅团剩余成员,她违背了契约,付出了代价。心脏当即被捏爆,剧痛在一瞬间席卷了全身。。。。。。恍惚间,此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经受着死亡前的痛苦。
“你好。。。。。。你还好吗?”
上田案山子、或者说派克诺妲,声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出神的看着夏油缘洛,不确定的叫道:“团长?”
团长?
叫我吗?
夏油缘洛看着女生逐渐泛红的眼眶和眼中激动的波光,有些好奇那个团长和他长得很像吗,摇了摇头,否认道:“你认错人了。”
派克诺妲愣了下,平复下心情,再一看,少年确实和团长有区别,硬要说哪里像,从侧面看特别相似。不过她不是会因此轻易认错人的类型,在她念能力的感知里,团长就是团长啊。。。。。。?
派克诺妲转而又想,哦不对,她都转生后失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记忆,最近才想起来,团长可能也是如此吧。
说起来,团长难道也死了吗。。。。。。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派克诺妲脸上露出笑容,态度良好的说道:“抱歉,是认错了。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学生证掉了。”夏油缘洛一边将手中的学生证递到少女面前,一边打开通透视野,不动声色的检查女生身上是否有咒力波动。
经历了阿卜婆体身体内有咒灵事件后,他对这方面就稍微有点在意了。
不过他的通透视野也无法观察到这点,所以只能先简单的观望,看不出来就想办法多接触和观察,实在搞不定就放弃,没谁说一定得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