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炀,别磨叽了,赶紧走了。”
“来啦。”
楚炀和江星河打开房门时刚巧碰上正要敲门的季风,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楚炀扬了下眉。
“风哥,早啊。”江星河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季风在看到楚炀的瞬间,笑意凝固在嘴角,冷飕飕的带着寒气,点点头:“早。”
楚炀站在江星河身后冲他露出两颗小虎牙,小梨涡挑衅似的加深在嘴边晃了晃,然后堂而皇之地伸出一根中指,如果不是另一只手在拉着行李箱,季风觉得他应该会伸两根。
这还是楚炀第一次在季风眼中看到烦躁的情绪,心情大好。
季风眉头紧蹙:“星河,你们……?”
江星河虽然不清楚这俩人为什么见面总是针锋相对,但并没有深思过,他也觉得没必要跟季风解释那么多,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好了,我们赶紧走吧,飞机一个小时后起飞。”
季风张张嘴,什么也没能问出口,沉着脸跟上去,路过陈彻房间的时候提了一嘴:“他不回去吗?”
“他起不来。”楚炀虽疑惑季风和陈彻之间生过什么事,但他的注意力全在江星河身上,就没多想。
楚炀跟着江星河一块去了Fao联盟接受例行询问,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还蹭了人家一杯好茶。
就是走个过场,没有人真的敢为难飓风集团这个财神爷的独生子,况且人家确实是帮了大忙。
明眼人也能看得出来楚炀是为了江星河才趟的这趟浑水,人家小两口的事儿,瞎掺和什么呀。
出了问询室后楚炀径直进了电梯,去往Fao联盟会长顾竞谦的办公室。
顾竞谦从小山似得文件中抬起头来,看见是楚炀,“哟呵,你这臭小子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楚炀大咧咧地往沙上一坐,翘着二郎腿,随手拿起一颗茶几上洗好的草莓扔进嘴里,有点酸:“这不是被你们逮进来审讯了吗?”
“胡说八道,我可是看见你在星河屁股后面颠颠的跟过来的。”顾竞谦抬眼看他:“哎!你这熊孩子!秘书刚给我洗的,你别给我吃完了。”
“谦叔你可真够小气的。”楚炀又往嘴里扔了一颗,更酸了,酸得他皱起脸,起身在他办公室转了一圈,拿起书架上洛寻的剧照笑道:“您这办公室有点寒酸呀,回头我给你送个青花瓷摆件。”
顾竞谦放下文件倚在靠背上,环着胳膊冷哼道:“无事献殷勤,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楚炀也不装了,随手拉了一个万向轮的椅子滑到顾竞谦旁边,认真道:“干爹,我想知道江承叔叔和苏池叔叔牺牲的真相,应该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吧?”
不然江星河也不至于天天做噩梦,昨天夜里他揪着楚炀的睡衣攥得很紧,在睡梦中颤抖着重复:“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楚炀把他搂在怀里,释放了很多安抚信息素,轻轻拍着背,哄了一个小时,最后感觉腺体都要瘪掉低血糖了,江星河才挂着泪花睡踏实了。
他本来是想等江星河亲口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告诉他的,但是只要想起昨天omega在他怀里颤抖哭泣的模样,他就没办法再等下去。
他想做些什么,他希望江星河永远是笑着的,无所畏惧的样子。
顾竞谦深深地看他一眼,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小子,有事叫干爹,无事就喊叔是吧。”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星河没跟你说过吗?”
楚炀沮丧地垂下头,摆弄着手中的钢,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被主人爱惜的很好。
“他如果愿意跟我说,我还用得着来问您吗?我总觉得星河哥心里压着很重的包袱,我能感觉的到。”
顾竞谦从他手中把钢拿回来,用软布擦拭后放进上衣口袋里,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楼下的车水马龙,行人匆匆。
“江承和苏池是特工部最有默契的搭档,他们是在卧底腺体犯罪集团时牺牲的,这你知道吧?”
楚炀点点头,现顾竞谦并没有看他,又“嗯”了一声。
这件事在他们刚牺牲的时候,楚山就给他讲过,江承和苏池是帝国的英雄,他们为了百姓的安全奉献了自己的所有,楚炀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好像可以将一切都冲刷掉。
办完江承和苏池的后事后江星河就消失了,楚炀陷入回忆中,掌心被自己掐出四个月牙红痕。
顾竞谦再开口嗓子有些哑:“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苏池,苏副部长的遗体是在犯罪窝点的地下手术室现的,他的腺体被移植走了。”
楚炀猛地抬起头,混乱的记忆在脑海里冲撞,江星河从仓河岛回来之后反常的样子一帧一帧在他的脑子里划过,他知道江星河心里藏着东西,但没想到是这么残忍泣血的真相。
顾竞谦扶着墙捏了捏眉心:“小池是……失血过多死的,他的骨灰盒里至今还不完整。”
顾竞谦和楚山、江承、苏池他们四个是同期战友,无数次把背后放心地交给彼此。
当初哪能想到会是如今这幅光景,楚山回家继承家业,顾竞谦竞选联盟会长,只有他们俩坚守在一线,行走在赛斯帝国最危险的边缘。
楚炀坐在椅子里沉默了很久,直到脸上的泪珠砸在掌心里,他搓了搓手指,愤怒如山火般迅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