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室友出门忘带钥匙了,今天有人来借3o1室的钥匙吗?”钟煦又问。
“没有啊,这两天都没人借钥匙。哎?怎么走了呀这孩子……”宿管阿姨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瘦高的背影微微佝偻着腰,有气无力的,等走到拐角时,他突然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哎干嘛呢你!别破坏公物啊——!”
钟煦转过身,脸上的戾气还没收起来,颓丧又阴鸷的眼神,把宿管阿姨吓了一跳。
还以为他要火横,不成想,对方却冲她鞠了个9o度的躬,然后才转身离开。
“……”她咕哝道,“最近的小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同事摆摆手,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要毕业了,压力大呗,只要别踹人别打架,就由他们去吧。”
钟煦回到宿舍,蹲在门外边看了很久,破旧的门锁上有很多划痕,只要用个卡插进锁眼轻轻一搅,就能轻易打开。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那个暗中威胁他的变态,不仅知道他的宿舍,还清楚掌握了他的行程,才会趁他出门和仇野吃饭的时间,溜进宿舍贴那些照片。
对方肯定就埋伏在自己身边,没准还和他住在同一栋楼里。
也许,他们曾在走廊或是门口,不止一次的擦肩而过。
甚至还曾友好地打过招呼。
一想到这些,钟煦就后背凉。
“钟煦,蹲这干嘛呢?没带钥匙啊?”隔壁宿舍的人打饭回来,见他蹲在门口,便随口问了一句。
钟煦打了个激灵,飞扫了一眼那人,就跟见鬼似的钻进自己宿舍,把门反锁上了。
踏过满地的纸屑与玻璃碎片,他一边低头咬着手指,一边在脑子里飞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些垃圾。
没有碎纸机,唯一能彻底销毁的方法就是烧掉。
对,烧掉。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钟煦不停嘟囔着,翻箱倒柜的最后在室友的抽屉里找到一个打火机,再用桌上的不锈钢饭盆作容器。
为了不触烟雾报警,他只能大敞开窗户,等一张烧完,过会儿再烧第二张。
一整晚,他都在做这件事,头还被不小心烧焦了一缕。
等那些照片全部变为灰烬,他身心俱疲,直接瘫倒在地睡了过去。
梦中他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只能蜷曲着身体缩在里面,四壁贴满了恐怖的照片,如一双双刻薄的眼睛,尖锐又恶毒。
他想呼救,但咽喉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
那只手越收越紧,不仅掐灭了他的声音,甚至在剥夺他肺里的氧气。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猛地一抽,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醒了?”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钟煦一歪脑袋,就看到了仇野那张俊美的脸。
当时暖阳从身后的窗洒进来,给仇野周身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