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挑衅地扬了扬眉:“少跟我来这套,我跟简意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儿玩玻璃球呢。”
贺伯言眼底划过一抹狠色,把头上的棒球帽摘了往程阳脸上一扔,趁对方抬手格挡时,他狠狠一拳砸在了程阳的小腹,紧接着又是一记断子绝孙脚,差点把程阳踢吐血。
“操。你。妈。逼!”
程阳疯了似的扑过去,和贺伯言缠斗在一块。
贺伯言挨了两拳,但很快就把这只疯狗反揍得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他恨不能将这个人打死才能消解心头之恨,因此下手时没留情,拳脚都结结实实砸在程阳身上,引得哀嚎阵阵。
听着里面的动静,简意忍不住担心,他探头问了一句:“伯言?”
“嗯,就来。”贺伯言柔声应他,转向程阳时目光又沁骨的寒,“我警告你,别招惹他。”
他狠狠揪着程阳的衣领,又像丢垃圾似的把人扔掉,程阳捂着要害蜷在肮脏的地上起不来,可仍是不甘心地冲贺伯言说:“玩我扔了的,有意思吗?”
贺伯言猛然顿住脚步,拳头握紧又松开,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脚踹开厕所的工具间,从里面翻出一个马桶刷,跨步走到程阳面前。
直到此刻,程阳才知道害怕。
他又惊又怒地连连后退,恶狠狠地瞪着贺伯言,提高嗓门试图把人喝退:“你大爷的,你想干嘛!你他妈别乱来啊贺伯言!”
贺伯言站在他面前,冷若冰霜:“你嘴太脏,给你刷刷。”
话音未落,他一脚踩住程阳的脸,弯腰将手里的马桶刷往对方嘴上捅。
他那么珍爱的小意哥哥,恨不得含在嘴里的人,被这个傻。逼屡次出言侮辱,他能忍就不是男人!一定要给他个深刻的教训!
这么想着,他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程阳想躲都没法躲,浑身鲤鱼打挺似的挣扎起来,把隔间门踢得咣咣作响。
守在门外的简意听着里面的动静有点不对劲,不放心地进来一看,先是一怔,随即过来拉开贺伯言:“行了,给他点教训就好,我想快点离开,这里让我不舒服。”
贺伯言见程阳的嘴巴和四周都流了血,这才觉得消气,他把马桶刷往旁边一扔,洗了洗自己的手,然后搂着简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快步离开风娱传媒的写字楼,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临,不知不觉间,大好光景都浪费在了那个晦气的厕所里。
贺伯言很生气,在恨程阳,同时也在气自己。
早知道,该陪着简意一起过去的,那样就不会有这档子恶心人的事!
简意反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失魂落魄,他本以为走出大厦贺伯言会说些安慰他的话,结果走了两步身边的人都一言不,他抬头一看,现斑斓的城市灯光中,贺伯言气鼓鼓的像只充了气的气鼓鱼。
他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贺伯言偏头看过来,紧跟着也笑了。
两人站着路灯下相视而笑了一分钟,这才收住笑声。
简意帮他把口罩戴好,道:“帽子被你扔了一顶,有点可惜,我还蛮喜欢的。”
贺伯言环拥住他,垂头隔着口罩亲了一下简意的额头,说:“改天我们再去买,好不好?”
简意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声音有点闷闷的:“今天谢谢你。”
贺伯言说:“那抱抱我呗,我还在生人渣的气,他把我们的约会之夜全毁了,求安慰。”
简意笑起来,轻轻回抱住他:“嗯,抱住了。”
贺伯言便把手臂收的更紧。
两人在路边静静相拥了很久,谁也没再提刚才生的事,后来天空开始飘起雨丝儿,他们便直接去了酒店,贺伯言在这里长期有房间开着。
进了房间,贺伯言先给前台打电话定了套餐,然后去浴室洗了把脸,等他出来时,简意正抱着抱枕坐在沙里看剧本,他表现得很正常,好像今天从来没有遇见过程阳一样。
这种状态让贺伯言隐隐感到不安。
他过去把剧本从简意手中抽出来,简意的视线随着剧本上移,来到贺伯言的脸上。
“我正看到萧厉现陈诺的身体性别那里,”简意说,“让我看完吧。”
贺伯言摇摇头,把剧本扔远一点,说:“小意哥哥,你信任我吗?”
这个问题放在半个月以前,简意还会有所迟疑,但现在不会:“嗯,信你。”
贺伯言倾身握住他的手,眸子深处闪着动人的星芒:“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我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让我更了解你一些,好不好?”
简意微微垂下眼睫,忽闪两下,才再次看向贺伯言:“你想知道什么?”
贺伯言说:“什么都好,只要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
简意沉吟片刻,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我真的还好,尤其是在踹了他两脚之后,那种最初的复杂情绪都消减了很多。”
贺伯言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简意垂眸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声音有点颤抖:“我刚才说谎了,我现在不是很好,我一想到他就觉得恶心,浑身冷……”
“过来。”
贺伯言微微用力,简意顺从地被他拥在怀里,感受到后背上那只手掌的温度,他闭上眼回抱住贺伯言,说:“我恨他,伯言。我更恨自己,恨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清楚程阳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