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她看着秀珠,还会生出几分不好宣之于口的感慨,因为如果没有认识雁回,说不定她也会像对方那样,因为燕西跟某个女孩子走得近一点就拈酸吃醋,阴阳怪气。
她自觉抱着一种宽容的心态对待秀珠,那么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了。
然而此刻,看到秀珠跟雁回一起跳舞、说笑,清秋现,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大方。
她的眉不知不觉地蹙起,视线紧紧锁在那两人身上,恨不得上前将秀珠拉开,自己取而代之。——在雁回身边与她共舞之人,本来就应该是自己。
好在一支舞的时间不长,很快舞池里的人就松开手,朝她走了过来。
清秋不知怎么,下意识地别过了脸去,假装没看到人。
雁回在她身边坐下,见她手里不停地搅拌着咖啡,杯子却还是满的,一口都没有喝过,便问道,&1dquo;这咖啡不合你的口味?”
&1dquo;唔。”清秋心烦意乱地应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雁回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但是她不可能是雁回唯一的朋友,像雁回这样的人,一定还认识许多的好朋友。而她自己,也不是没有别的同窗和好友。可是看到她和别人谈笑,清秋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泛酸。
这种近乎嫉妒的情绪,让清秋自己都吃了一惊。
——我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因为好朋友多跟别人说一句话就生气?她这样问自己,却也找不出答案。
还没等她想清楚,手里的咖啡就被身边的人接了过去。
咖啡已经有些凉了,雁回喝了一口,觉得口感确实没有自己在现代时喝到的那么细腻,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但总不能浪费东西,所以她还是将一杯咖啡都喝了,然后把杯子还给清秋,笑道,&1dquo;不喜欢就去换个别的,值得这么不高兴?”
清秋本来还在生气,见她不避讳地喝自己的杯子,又听到这句话,便被逗笑了。
其实她与其说是生雁回的气,不如说是在气自己,本来也不好给对方脸色看。
只是很多事并不受自己控制,她一开口,语气里依旧带着掩不住的酸意,&1dquo;本来就是想尝个鲜,不过现在看来,这些西式的东西,看着固然颜色丰富,闻着也香气扑鼻,但究竟不合我们这样人的胃口。”
&1dquo;偶尔尝尝倒也不错。”雁回并不知道她心底的千回百转,倒是有心让她多尝试一下,便道,&1dquo;西餐也有些长处,是我们国内的食物所没有的。”
&1dquo;这是自然。”清秋不无幽怨地道,&1dquo;都说西方是文明社会,自然胜过我们许多,如若不然,又何必处处都要学他们?”
这样说着,视线又忍不住从不远处的秀珠身上扫过。
在学西方,讲文明这一条上,她自然也是比不上别人多矣。
她话中所指太过隐晦,雁回并未领会,她想说这是个非常复杂的议题,但这种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也不适合在这个地方讨论,因此只是笑了笑,转移话题道,&1dquo;你还想跳舞吗?”
清秋终究没忍住,刺了她一句,&1dquo;白小姐跳得那样好,你怎么没有再邀请她?”
&1dquo;啊呀,这话听着可真酸。”雁回故意皱了皱鼻子,&1dquo;这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被她点破心思,清秋心吓一跳,耳根几乎是立刻就红了,微微抬高声音,不无急切地道,&1dquo;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雁回这样善解人意,自然不会再让她着急,她伸臂搭住清秋的肩膀,凑近了笑着道,&1dquo;这也没什么,要是你同意与金七爷共舞,我也是会吃醋的。是我不该,撂下你去跟别人跳舞,我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清秋被她说得很不自在,但大抵是雁回的态度太过坦然,她也放松了一些,撂开了雁回的手,故意板着脸道,&1dquo;好好说话。”
雁回却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指,笑嘻嘻地道,&1dquo;你放心,我方才只是帮了七爷一个忙,你永远都是我最要好的一个朋友,绝不会让别人压过你去。”
她又细细解释了一番燕西的纠结,以及自己如何主动上前帮忙。
清秋现在心下十分坦荡,可到底曾经对燕西有那么一点想法,如今得知他在另外两个女人之间徘徊,感觉还是相当微妙的。如此一来,她的注意力也就从吃醋的事上转开了。
只是心底依旧留下了一点痕迹,不过一时无法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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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清秋一个年轻女孩子,青春少艾,正是心思不定的时候,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自然是怀着无限的好奇心。但是经了燕西生日宴的这一遭,她倒觉得,日常就跟雁回一起读书习字,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了。
至少不会有人插到她们两人中间来。
再加上她也确实很忙,如今学校已经开学,她除了学校的课业之外,还要跟雁回一起学三门外语,又要兼顾写小说的事,就更没有想出去的意思了。
原以为金家的那些事,会就此离她们远远的,谁知这一日,清秋竟收到了一封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信。
这信送得也离奇,居然是请托了王朝霞,又让雁回转交的。
而写信的人,是白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