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旁的人担心不已,生怕他站立不稳被银笙拽倒,但他却没考虑那么多,只是握着了她的手,用力将她拉了上来。银笙的手冰凉,嘴唇也没了血色,长上沾着冰雪,此时渐渐融化,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天淼抱着双肩使劲跺着脚:“少爷,幸亏你没有下去,那底下竟真有冰雪。”
奚秋弦命人拿着火把萦绕两人身边,银笙这才感觉身体内的寒意渐渐驱散。但这一冷一热着实让她头痛欲裂,她从袖中取出那些纸屑,交给奚秋弦,哆哆嗦嗦道:“下面的一个溶洞里有血迹……可是找不到师傅,只留下了这些,我便拿了来……”
奚秋弦见她脸色白,便无暇细看手中的东西,迅道:“等回去再说。”
银笙吃力地点点头,他牵过马匹,让人扶着她上马,银笙忍着头痛问:“那你怎么办?”
“还说这个做什么?”他似是嫌她优柔寡断,推着她后腰让她跨上马背,自己则执着缰绳朝前走。下山之路格外难行,到崎岖之处马儿行走不便,他便只能让属下背了银笙。
待等回到半山间的小屋前,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天淼显然要比银笙强健许多,经过这一路行走,他已渐渐恢复元气,银笙虽也不再抖,但始终还是精神萎顿,连下马都摇摇晃晃。
“烧些热水,让她换洗一下。”奚秋弦自己也走得吃力,坐在屋檐下抬袖拭汗。身边的人要去寻找水桶,银笙略有尴尬:“不用了……衣服等会儿就捂干了。”
“你打算臭吗?”他搬过身边的矮凳,递给她,“先坐一会儿,等会烧完水你再进去。”
银笙一想到要在屋子里洗澡,外面却围了一大群男人,脸就不禁红了起来。他看出她的心思,无奈道:“我们走远一些,这样可以吗?”
她愣了愣,抿着唇点点头,又忽而道:“你不用走远了。”
众人目光瞥来,奚秋弦颇为尴尬。
“……我看你走路很吃力了。”银笙领悟了他们的意思,急忙解释。
“哦。”他回答得出人意料得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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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送来后,银笙紧闭了房门躲在屋里洗澡。虽然其他人都远离此地去别处休息了,但她总还是觉得不自在,轻手轻脚地脱下衣衫,唯恐弄出什么声响引人注意。
换衣服的时候,她特意取出了之前哥哥留给她的那包青磷粉。打开布帕,粉末在黑暗中出幽幽的光。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又想起刚才在溶洞里看到的景象,也不知师傅是死是活,一时间心绪纷乱。
正出神之际,屋外却传来奚秋弦的声音。“阿笙?”
“啊?!”她吓了一跳,将磷粉急急忙忙地包好,塞进了换下的衣服里。
他却淡淡道:“没什么,听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怎,怎么会……”她有些心虚,撩起水来洗了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刚才给我的东西,我正在看。”
“是什么?”银笙停下动作。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等你洗完了告诉你。”
银笙心急火燎,匆匆忙忙用温水冲着身子驱散寒意,草草换好衣服后便开了门。“到底是什么?”她气喘吁吁地追问。
奚秋弦独坐在檐下,抬头见她头还是湿的,不禁道:“你对你那个师傅还真是关心。”
“她是我师傅,我怎么会不在意?!”银笙似乎觉得他说的话很离谱。
“……她一直在虐待你你自己不觉得吗?”奚秋弦不知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了。银笙愣了愣,“你先告诉我那些纸屑是什么啊。”
他撑着凳子起身,拿起身边的火折子进了屋。银笙跟在他后面,忽然想到扔在床板上的衣服里还藏着青磷粉,急忙抢在他之前进了屋子。
奚秋弦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淡淡地道:“应该是我要找的东西。”
“你是说,巫山剑谱的后六章?”银笙一惊。
他颔,从怀里取出那些纸屑,轻轻放在桌上一一铺平。“翠屏、鹤……”他指着纸屑上残留的几个字迹,“后六章里有两章的名字就是翠屏、聚鹤,还有这个……”他又指着另一片纸屑上的半道圆弧状墨迹,“这应该是画出的剑势,但被撕坏了。”
银笙蹙眉望着纸屑,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她哑声道:“难道是有人闯进冰洞要抢剑谱,师傅与之交手,因此受了重伤?”
“血迹也未必是你师傅的,说不定是对方被她所伤。”
“但是不管到底是谁伤了,师傅为什么失踪了?”银笙着急起来,“还有之前她怎么一听到何梦芸的箫声就好像受到了很大惊吓似的,莫非闯进冰洞的就是何梦芸?”
奚秋弦沉默片刻,道:“从何梦芸那颠三倒四的话里看,她应该是与冰洞山有些渊源。我起先以为她是为了追击我,现在想来,她大约是想找到冰洞山。”
银笙沮丧地坐在墙角那低矮的床板上,“那何梦芸到底去了哪里?”
“她虽神志不清,但凤千魅一直跟在她边上,想来不难找到。”奚秋弦扶着桌沿坐在椅子上,忽而又道,“我们在玉泉河的时候第一次遇到何梦芸,那时鬼虚影也在附近,但这次他怎么没出现?”
银笙心里一震,没敢接话。奚秋弦看看她,平静地道:“阿笙,我怎么觉得把你掳走的人有点像鬼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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