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动了吗?”银笙察觉到了异样,小声问他。他没有吭声,只是摇摇头。天淼听到此话,转身来到奚秋弦身边,皱眉道:“少爷,你若是撑不住就先休息一会儿。”
“先出去再说。”奚秋弦说着,扶着石壁还想往前,但忽而一阵疼痛贯穿心脉,竟险些摔倒。银笙惊呼一声,与天淼一起扶住他。他倚着洞壁,喘息片刻,才道:“天淼,我要调息一下内力……”
“好,我去前面守着。”天淼似是很了解他的心思,没等他说完,便将随行人员分为三列,分别守在了不同的洞口。
奚秋弦倚坐于地,闭着双目,呼吸极浅。银笙不敢打搅他,又不想远离,便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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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顶上有水珠滴落,划过脸颊的冰凉感觉让银笙一惊。她抬眼望去,见不远处也有水珠坠落,正滴在奚秋弦的肩上。银笙怕惊扰了他,便悄悄起身来到他身边,伸出手,遮在他头顶上方,想要替他挡住从上方坠下的水滴。
他却缓缓睁开眼,微仰起脸看她。
“你……你没事吧?”银笙不无担忧地道。
“站着干什么?”他低声问着,声音有些无力。
一滴冰凉的水珠沉沉坠下,正打在银笙掌心。她蹲了下来,看他眼睫低垂,似是还在忍耐着极大的痛楚,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奚秋弦别过脸,她的手指只轻轻划过,感觉到一丝微凉。
“阿笙……我起不来了。”他颓然坐在昏暗中,喑哑着嗓子,眉间微蹙。
银笙心里一沉,握住他的手,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怎么办?我去叫天淼。”她急得抱住他的肩膀。奚秋弦却努力睁开眼睛,道:“别去,他们帮不了我,只能徒增惊慌。”
“那我背你起来好吗?”银笙紧扣着他的手指,想为他带去一丝暖意。
奚秋弦摇摇头,望着她道:“不用……你坐在边上好了,我再调息一会儿,忍过这阵就好。”
“……好。”银笙心有所牵,但还是只能松开手,慢慢退到一边。奚秋弦独自坐在昏暗的角落,银笙隐约可感觉到他的呼吸又变得急促沉重,她望着他单薄的身影,很想为他解除一些痛楚,但却始终只能无能为力地远远守着。
银笙心里很是懊悔。
——当初就不应该带他来冰洞山。
他虽是要强,但毕竟无法像她那样奔波跋涉……银笙抱着双膝,心情变得低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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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处于这寂静昏暗的环境中,也或许是因为心事重重,银笙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缓慢。过了许久,奚秋弦才又睁开双目,她急忙起身来到他身前,小声问:“现在好些了吗?”
他默默地点点头,脸色还是苍白。
天淼听到他们的对话,从远处返回,奚秋弦让他前去山洞口查看地形,同时也观察一下四周动静,看看暗夜盟的人是否就在附近。天淼走了,其余人等守在各处通道口,此处就只剩奚秋弦与银笙两人。
银笙侧坐于他身边,见他神情淡漠,眉间似是仍有郁结。自从她未曾将失踪后的遭遇告诉他之后,银笙觉得奚秋弦与她之间始终还有着难以消除的隔阂。尽管在危难时他不曾抛下她,她也一直惦记他,可那一种淡淡的疏离之感却一直横亘不去。
“你还生气吗?”她鼓起勇气道。
他看看她,没有说话。银笙蹙着眉,叫他:“奚秋弦。”
他睨她一眼,道:“现在变成连名带姓称呼我了吗?”
“谁叫你又不理我?”银笙蹙眉道。
他移开视线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莫名其妙?”
银笙没有回答,而是问:“因为我没有立即告诉你实情是吗?”
奚秋弦缓缓道:“银笙,你之前整整失踪了一晚……我一刻不停地找你,可你却连失踪后生了什么都不肯说。我在意的不是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而是你不愿意对我告诉我。”他说到此,又抬头望着她,“我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可信任?”
银笙哑口无言。
奚秋弦撑着地面想要站起,她慌乱之中将他按下。“又要做什么?”他无奈道。
“你只问了我一次,我当时有些犹豫,可你没等我想明白就不再搭理我了……”她垂着头,委屈道。
他扬起唇角,竟还笑了笑:“我从来不会勉强别人,问过一遍的话,若是得不到答案,我再也不会问第二遍。”
银笙被他这态度激得心里越难受,想到哥哥不知是否安好,又不禁红了眼圈。
“他是我的哥哥……”她声音喑哑低沉。
奚秋弦乍一听没明白,略微怔了怔,皱眉道:“你说什么?”
银笙的眼泪就快要落下来了,却怕被他看见,转过身去忍住,道:“我说,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哥哥?!鬼虚影?!”奚秋弦惊愕万分。银笙默默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他还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拉过她,“你原来就知道?!难道一直瞒着我?”
银笙急道:“我是被他掳走后才知道的!他一开始也不认得我,后来在玉泉河畔听见你叫我名字,才认出我来。”
“他怎么会是暗夜盟的人?”奚秋弦追问道。
“他说与我失散后,被人掳走当做杀手训练了很多年,后来才知道那里就是暗夜盟。”她哑着嗓子道。奚秋弦怔了一会儿,见她神情沮丧,眼中泪光隐现,不由低声问道:“那你为什么瞒了那么久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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