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有了,我似乎在哪本古籍上看到过,说是生石膏能治热病。”
高志温舔着嘴唇,兴奋的道:
“眼下正属酷暑,这桩时疫多半可能是由热病引起的,或许可以一试。”
穆楚寒点头:
“那便试试吧!”
前头说到老妈子的儿子吊着一口气,突然被闯进来的几个青头小子把儿子给抢走了,正和她儿媳妇急的团团转,不想法子还没想出来,这几人又来了,这回也是啥话也不说,直接闯进来,把她孙子也给抢走。
顿时气老妈子一个俯仰,摔倒在地上。
她儿媳妇跑出去死死抱住一个小子的裤腿,这小子脱不开身,便踹了那媳妇子一脚,没好气的道:
“咱是穆府的人,抬了你家儿子去治病呢,你别不知好歹的拦着。”
高志温用生石膏沏了水,用勺子挑掉表面那层膜,只倒了中间的清水出来,亲自给那孩童灌了下去,一日三次,一连三天,那孩童还真倒精神起来,也能开口要吃喝了,只是身体依旧软绵绵的,不说他的时疫是全给医治好,说好了个七七八八也是不差的。
只余下这几分却怎么都不见效,高志温想着,怕光用生石膏一样是不行的,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别的招来,只得慢慢研究。
穆楚寒得了信儿,笑着说了一句:还真有两把刷子。这就赏了高志温一百两银子。
高志温拿银子,不但没松气儿,反而更加卖力的研究起怎么治愈这时疫来。
“九爷,这都几天了,那具尸体可要拿去烧了?”管家见高志温想出了法子,抑制时疫,便想着尽快把后院里那具男尸给处理了,又是得时疫死的,放在那儿让全府上下心里慌慌的。
尸体底下垫着石灰,身上也撒满石灰,摆放的屋子还在四周放了冰,以防止尸体腐烂,管家实在想不通自家这位爷到底是个什么用意。
穆楚寒转动着眼珠,眸子如蒙上一层寒霜,如今也调查清楚了,原来这些时疫,皆是上阳县的人给带进城来的。想着他一连几年都拒了三嫂的拜访,逢年过节的也不耐烦给他那当琼州知府的三哥去走动。
盛京侯府出来的人,又小小年纪就参与了残酷的从龙,穆楚寒不免就想得有些多了,这天高皇帝远的,看来想要他命的人还是不少啊!
其实他这次算是冤枉死了穆楚潇。
管家恭恭敬敬的站在堂下,看穆楚寒把弄手中的空茶杯,半响才勾起一个笑,吩咐说:
“你这就安排人,给咱这三哥送个好礼去。”
“送什么礼啊?”管家一时没领悟到穆九的深意,小心的问。难道他家爷开窍了,也知道爱护兄长了?
“礼物不在后院里躺着吗?这还要我教?”穆楚寒不耐烦起来。
管家也不敢多问,乖乖,九爷的意思是把那染了时疫死去的尸体拿去琼州,送给三老爷吗?
是吗?他是这个意思吧?
这边刚打走了管家,穆楚寒又叫来高志温,让他即刻启程去上阳县,帮着看看染病的百姓,把生石膏能治病的法子传出去。
高志温感动得五体投地,万万没想到啊,这一向残暴肆虐,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九爷,竟深埋一颗为国为民的大善心啊!高志温心里觉得羞愧,觉得自己以前是误会了九爷,他也就是脾气暴躁了点,性情古怪了点,动不动爱杀人了点,其实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坏嘛!
高志温前脚刚走,穆楚寒招来了青烟,后脚让他带人快马加鞭去把整个琼州,并挨着的燕荆、天水两州的全部生石膏都给买尽了,拉回金陵屯起来。
这次,三哥竟想着算计他,他怎么也要弄得他个灰头土脸,下不来台,誓要让他亲自来跪在他面前,晓得晓得他不是那好惹的!
大半夜的,琼州知府的大门砰砰砰被砸得震天响,扰了一府人的好梦。
守门的奴才正打着盹儿,猛然惊吓,撸起袖子哐当开了门,憋着火准备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一开门,见门口站着三个气度穿着皆不凡的年轻人,个个把拿鼻子对着他,比他这知州家的还要拽!
“你们大半夜的,干嘛啊?活的不耐烦啦?”虽是狠话,守门的奴才说起来却不知不觉没有了气势。
“你算个什么东西,快去传你们家老爷,就说金陵的九爷给他送礼来了。”其中一个年轻人嚣张的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守门的奴才贯会看眼色,见几人连他们家知州老爷都不放在心里,一时心慌,连滚带爬的跑进府里去报话去了。
穆楚潇听说穆楚寒半夜来给他送礼,一脸懵逼,心中充满疑惑,不知道他这九弟要搞什么鬼,连忙传人更了衣,快步走了去。
等在大厅的三人见一个四十多岁微胖的官老爷出来,料想这便是九爷口中的知州老爷了。
三人皆是穆楚寒在金陵亲自挑选的随从,平日里跟着他作威作福贯了,只知道九爷,管他天王老子皆不放在眼里的。
如此见着自带官威的穆楚潇,自是不怕的。
没等穆楚潇开口,几人把用麻袋装好的死尸往地上一扔,丢下一句:
“这是九爷让给大人送的礼,礼送到了,咱这就先走了。”
着急忙慌出来的三太太出来,刚瞧着几人远去的背影,问:
“什么事儿那么急,这就走啦?”她原本还想着和几人拉扯几句,问问穆家老九的状况哩!
穆楚潇也被几人轻蔑的态度给气着了,一时气的没出声。
“老爷,这小九送的是什么礼啊?”看着地上偌大一个脏兮兮的麻袋,三太太实在想不出里面装的是个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穆楚潇没好气的道,现下,他已经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三太太好奇的紧,连忙招呼了两个娇滴滴的丫鬟去打开麻袋。
两个丫鬟虽不乐意碰这脏兮兮的麻袋,却也只能忍着,蹲下去慢慢把麻袋上的绳子给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