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行?正是去花口村找杜婆婆。
那时为了寻求药方,急急忙忙没有?来得及细问杜婆婆病情?,但爹爹治疗腿疾很有?一手?,傅筠便想让爹爹亲自看看,若能帮到杜婆婆,就再?好不过?了。
到了地方之后,刚拴好驴子,便见天色阴沉了许多,初夏的?天气里风吹拂在脸上竟然凉飕飕的?。
“早上出门时还不这样呢。”傅筠嘟囔了句,从随身行?囊里翻出两把油纸伞,尔后领爹爹往杜婆婆家中走。
她记性向来好,只来过?一回就把路线记得分毫不差。
然而?奇怪的?是,独居的?杜婆婆平时都靠隔壁好心的?婶子给她带口饭吃,今日却远远见到杜婆婆家的?烟囱冒出炊烟。
父女俩对视一眼,唯恐出什么意外,不约而?同提步奔进院子。
“啪!”
“咔!”
隐隐传来诡异的?刀斧劈裂之声更是叫人产生不好的?预感,傅筠心急如焚,直接呵斥一声:“谁?!”
与此同时,连绵雨水纷纷落下,空气中透着寒凉。
天光黯淡,急忙收衣归家的?声音顿时响彻四周,无?从理会杜婆婆家的?异常。而?背对着他?们的?男子在这时悠悠站起身,投来疑惑一瞥。
一身绣了暗纹的?浅色襕衫,腰间束带,如玉树般清隽挺拔,男子就这么静静立在雨中,跟入了画似的?,傅筠一时间竟忘了回神。
认出对方之后,傅从初脸上如覆寒霜,眸光霎时间比天色更暗,愤然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注意到裴昱手?中持有?柴刀,傅从初立即往左前方跨了一步,挡在女儿面前,望向裴昱的?眼神里充满提防。
“爹爹!”傅筠连忙挽住父亲臂弯,踮起脚小声地说:“我怕您生气,没跟您说,上个?月我收治的?蛇咬患者就是裴昱。”
见爹爹剑拔弩张护犊子的?模样,傅筠知道他?误会了,“裴昱不是跟踪我们来此的?,他?现?在给都水监帮忙,最近恰好在岳州。”
“怕我生气?”傅从初低头瞥了女儿一眼,虽然此事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但女儿对这混账东西?的?态度……好似有?点改变?
傅从初心下一沉,握住女儿的?手?把她往身后拉,同时目光直直射向裴昱,凌厉不已。
“晚辈见过?傅先生。”裴昱从容地以晚辈后生的?身份行?礼,濛濛烟雨笼在眉眼间,愈显平静沉稳。
傅从初冷哼一声,拉着女儿到屋檐下躲雨。
方才太过?突然,竟忘了撑伞。傅筠的?鬓湿了大半,站定之后雨水不断地从脸上滑落,有?的?溅在衣服上,有?的?直接滑进领口,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忽然眼前一暗,裴昱摊开的?手?掌里横躺着一条干布巾,“擦擦。”
他?没多说什么,另一条干巾递给了傅从初,但后者仍是冷意森森,不愿接受他?的?好意。
裴昱也没有?强求,随手?掸了掸自己肩上的?残雨。
一边对他?们父女俩说都水监一行?人即将离开此地,往下个?州县去,他?知道是杜婆婆的?药方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特地过?来探望老人家,得知杜婆婆起身不方便,就打算为其做顿饭聊表心意。
他?们来时,米饭刚蒸上,他?正在院里劈柴。
开口前傅从初什么脸色,说完后傅从初就还是什么脸色。裴昱也不意外,解释清楚了便往厨房去,看着灶火。
他?身形颀长挺拔,如鹤如松,背影却显得萧疏寂寥,傅筠多看了两眼。
“小筠。”
傅筠从爹爹声音里听出严厉和警告,立马回神,跟在爹爹身后进屋。
经过?诊断,杜婆婆想要恢复正常行?走不太可能,但能让她稍微活动一下还是极有?希望的?。
这对老人家来说无?异于仙乐入耳,傅大夫声名远播,十里八乡都知道是个?妙手?回春的?好大夫,杜婆婆知道傅大夫这么说,那就是有?八成的?把握,因此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婆婆竟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多谢,多谢你们父女……我老婆子真?是无?以为报……”
因甚少与人交流,婆婆的?嗓子早已沙哑不堪,需要静下心来仔细分辨才能听懂,傅筠上一回来就知道,这回有?了经验,还能讲解给爹爹听。
原来好心邻居虽然能供给婆婆吃食,却无?法面面俱到,婆婆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因此人有?三急的?时候总会弄得一团糟。
治疗结束若能让下半身稍微动动,那真?是解了婆婆的?大忧愁。
而?傅从初也十分有?感触,允诺以后定期来花口村给婆婆针灸,不用她费力外出,也免了她的?诊费。
这一番话又让老人家红了眼眶,傅筠也心酸不已,身为医者见惯了生离死别,但在这个?时刻心脏还是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又酸又涩。
傅从初拿出针灸包,给婆婆进行?第一次治疗,傅筠为他?们点了盏蜡烛,尔后轻轻阖上门,站到屋檐下透气。
也许是因为自己有?了女儿,在这世上又多了份难以割舍的?感情?,所以才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她胡乱猜测着,揉了揉红的?眼角。
“怎么了?”
身旁突然冒出一道熟悉的?清越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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