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裴昱长指微屈,轻车熟路地触到傅筠的眉眼,指腹在那粒泪痣上反复流连,薄唇压下?去,贴着它落下?轻轻一吻。
尔后?微抬她下?巴,唇瓣贴上她唇线,煽情地磨着,吻着,舐着,通过这个方式交换气息,像是为刚才的问答定下?契约。
筋骨泛着麻痒,小娘子半闭的眼里含着水雾,唇瓣微张,想说什么,却?忘了,只默许他,让他得以用很?大的力道箍住她腰身。
吻不算激烈,也没有做到最后?。两人心有灵犀相拥,头对头足对足,听着晚风呼号,沙沙刮着帐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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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就是有这样巧的事,换一句话说,好人有好报,当年那位扬州知?州如今升任荆湖北路安抚使,认出了裴昱的字迹。
六元神君装神弄鬼一事被?彻底揭,有路一级衙门的介入,那些临时聚集起来的门徒也被?官兵控制。
众人这才知?道,六元神君下?令病重者不收,病死者秘不丧,私下?火化?,由此才能对外?展现他手中符水的威力。
所幸医者仁心,误入歧途的百姓还有后?悔药吃,傅筠的方子一度受到热捧,待时疫过去,小神医的名号更是响彻荆湖北路。
尘埃落定,是时候领裴昱回岳州给宁宁赔礼道歉。
裴昱走得很?慢,细细打量着这个与小禾村迥然不同的院子,比起“近乡情怯”,他忽然有点怅惘。
院门敞着,入目是晾晒草药的几?个大型笸萝,药筛子、笊篱放在一侧,俱染上夕照,萦绕暖意。
有一株梅树开得正盛,是这春寒料峭的日子里难得的亮色。
这种梅香味不浓,胜在花期长,耐寒耐旱。他完全可以想到傅筠挑选它的理由,怕混了药味——她心善,很?多时候为别人考虑更多。
如果没有纷扰,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就是在这样一个小院里好好过日子吧?
“宁宁,阿娘回来了——”傅筠推了裴昱一把。
暮色延展至脚下?,树影斑斓。那抹颀长身影举步向前,怕吓到埋头挖土的女儿,他又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距离停住。
“咣叽”一声,小铲子掉在地上,宁宁满怀惊喜地转身。
看清来人之后?,口中那句阿娘顿时噎在口中,乌黑的眸子睁得圆溜溜。
裴昱蹲下?,朝她伸手,温煦含笑:“宁宁。”
“唔。”那句称呼也莫名卡在喉咙里,宁宁望了眼阿娘,见阿娘鼓励似的笑着,宁宁便?也扬起大大的笑脸,朝裴昱跑去。
额前碎让风拂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后?脑上两个小揪揪依然扎着粉黄的头绳。
宁宁把裴昱扑了个满怀,脆生生唤:“爹爹!”
第58章后来(一)
秋玉露寒,风带起凉意。
宁宁小娘子蹦蹦跳跳地从屋里奔出?,目标明确一路加,直至撞进刚下马的裴昱怀里。
被她惊到的马匹出咴儿咴儿?的嘶鸣声,双眼圆睁,鼻孔也不?甘示弱地喷气,宁宁被喷个正着,打了个激灵,就连那声欢快的“爹爹”都走了音。
裴昱揉揉她脑袋,敞开氅衣把她圈进来抱入怀中。
轻轻掂量,半年不?见?小家伙又长大了点。
“别怕,它很温驯。”
宁宁直摇头,表示自己完全?没在怕的,从氅衣里挣开,大胆上前摸了摸颀长有?力的马腿,回过头兴奋喊道:“爹爹教我骑马吧!”
裴昱哑然失笑,女儿?生得?皎皎如玉,安静坐着时谁见?了都?说是个乖顺娴雅的小娘子。
但往往坐不?住,田野、草地、溪流,宁宁喜爱一切宽广无际的地方,为数不?多几次带她出?去玩,她都?像撒欢的小马驹,这样自由的天性,是该配以娴熟骑术。
于是傅筠回家时见?到的场景就是一大一小俩人蹲在院子里。
“宁宁!”
傅筠一把提溜后领将?她拎起来,这小家伙四肢纤长但骨骼不?轻,再?大点怕是没法拎小猪了,“凑得?太近,火都?要燎着你头了。”
“阿娘阿娘,爹爹在给我改马镫,爹爹好厉害!”宁宁顺势扑到傅筠怀里,夸完爹爹还要捏起小拳头给阿娘捶捶肩,嘴巴可甜:“阿娘忙一天辛苦了,阿娘也厉害!”
这一看就是端水端惯了的,傅筠无奈地捏捏女儿?的脸,“去,帮我把药箱放了。”
“好~”
捏完小的,再?捏大的。
半年过去,裴昱终于长了些肉,这样摸着手感很不?错。见?他耳边簪有?一枝木芙蓉,淡粉的颜色清雅卓绝,好看是好看,但不?像他的风格,傅筠莞尔:“宁宁的杰作?”
“嗯。”裴昱握着改到一半的马镫,腾不?出?手,也朝她看。
两人目光相触,他却一言不?,只仰着脸,往她手心里蹭,任手指如作画般慢慢抚过木芙蓉的粉白花瓣,再?描摹他的眉眼、鼻梁、脸颊,最后落于唇上,指腹轻按在唇角,双方的体温差瞬间?完成了交融。
在这光天化?日下裴昱坦然启唇,含住那截手指,用?比唇角更热的口腔包裹,犬牙轻轻咬着。
裴昱乌眸亮得?很,一点儿?也没有?远途跋涉的疲惫,目光攫着傅筠,鼓励她更深入地探索下去。
缠绵氛围很快被一声“阿娘”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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