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宿在黑暗之中抬眼看着林溪此刻的样子,心里一瞬间像是平息了不少的怒气,甚至于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坐到了林溪的旁边,伸手在她单薄的后背上顺了顺气。
“公主,切勿因为动怒伤了身子。”
不知不觉间,江怀宿已经开始变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只是声音依旧是冷的,眉目之间也皆是淡淡的嘲讽之意。
仿佛只是拿此刻显得异常脆弱的林溪,当做可以消遣的东西,慢慢释放着他一直以来不平的心境。
林溪靠在一旁,听着他说的那话,心里一阵的无语。
虽然她从最开始做局的时候就是装的,现在当然也还是装的。只不过这时候她都能被江怀宿给气得半死,这要是原主的话,估计能直接过去了。
林溪嘴角抽了抽。
但是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接下来的戏,她还得继续演下去。
林溪冷静下来。
慢慢地,在江怀宿不注意的时候,林溪突然一把反抓住了他的手。
江怀宿皱了皱眉,刚打算不动声色地甩开,而后就听到旁边这人突然说道:“江怀宿,我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这么说着,江怀宿一瞬间以为她知道了什么,高度警惕了起来,神经紧绷着,以至于直接忽略了刚才林溪话里的“我”的自称。
一时间一双眸子里突然变得极度的危险。
而就在下一刻,林溪突然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当初我不应该去由着性子肆意鞭打那些嘉庆国的人。”
听到这儿,江怀宿一双眸子再次染上了熊熊的怒火。
也幸好这会儿屋子里黑漆嘛乎的,几乎什么也看不见,隐约只能依稀透着月光,看见床边的那个看上去冷傲孤寂的人影。
江怀宿冷冷地看着林溪那张脸,这会儿功夫冷静下来想想,倒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九公主竟然还会记得当初那件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阴影的事情。
但很快,一切的情绪又归于平静。
江怀宿再次恭敬又冷漠地回道:“属下不知公主在说什么。”
“江怀宿,我知道的,当初我是亲手把你从那群人里拉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你根本不是夏林国的,你是嘉庆国的人。”
林溪缓缓地说着,嘴里爆出一个又一个的秘密。
原主当然是不知道的,本来林溪也不清楚的,但是后来随着和江怀宿接触之后,她现她脑海里有关剧情线的记忆开始越来越清楚,其中她就看到了剧情里江怀宿一直不放过九公主虞林溪的另一层原因。
就是因为当初虞林溪当着江怀宿的面,生生地拿那鞭子打死了曾经在嘉庆国的时候,一直照顾着江怀宿的一个奶妈。
虽然那奶妈因为逃难身体本就不怎么好了,但就是正好碰上想要那抽人撒气的虞林溪,结果一鞭子下去,人直接就没了。
江怀宿就这么死死盯着看着,亲眼看着这个将他从小带大的的奶娘,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他那时候,无力地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被旁边的人死死地按下头,不让他出去招惹那小魔头。
但最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怀宿最终还是落到了虞林溪的手里,不,应该说是虞林溪落到了江怀宿的手里才对。
其实公主府背后的真实情况,在江怀宿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之后,公主府上上下下几乎已经遍布了他江怀宿的势力了,该收拢的收拢,总之,如今的林溪已经是被人无形之中狠狠围了一层大网之中的猎物了。
而从外面看,却只是林溪的残暴之名传遍了整个夏林京城。
见林溪那么肯定地说他是嘉庆国的人,江怀宿再次地生起了一抹杀心,虽然她肯定不清楚他嘉庆国七皇子的身份。
“罢了,你走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林溪丝毫没有理会一直在反复橫跳的江怀宿,只继续自顾自地演好一个因为在生命的最后幡然醒悟的一个悲惨公主的戏码。
听旁边的人一直没有动静,林溪操着此刻的形象,丝毫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动怒,仿佛是因为再不堪的样子都被这个人给看到了,之后再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了,总之也是快要嗝屁儿的人了。
“过些日子还要去清水寺呢,你好好准备一下吧。到时候,我想去那里上柱香。”为曾经被原主无意间害死的那个可怜的灵魂。
想罢,林溪直接转身躺了过去,背对着另一边的江怀宿。
呈现出一副凄凉单薄惨兮兮的模样。
江怀宿几次三番蠢蠢欲动的手再次地收了回去。
罢了,这女人如今的生死已经全然地彻底掌握在他的手中,她到底是生是死,不急于这一时。
他还要留着好好地磋磨呢。
江怀宿最后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床上背对着他的那个女人,旋即收回目光,闪身离开,
而在江怀宿彻底离开之后,林溪这才慢悠悠地又将身子躺了回来。
说实话,她个人不习惯侧躺着睡觉,刚才也只是在江怀宿面前扮演一个幡然醒悟的九公主,凄凄惨惨的形象吧了。
不过一想到这里,还有刚才自己还牺牲了一把色相,想想就吃亏。林溪再次感叹自己凄惨的炮灰命运。
原本半夜等狼崽子上门的戏码,可不是通过洗澡那种跟个色。诱勾引似的神剧情展开的,本来是直接让徐顾带着人埋伏好再将人一把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