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被贬了。
陛下感念太保在其未登基时用心辅佐,升兰溪韵为正一品左丞相。
一夕之间,朝中风云变幻,局势已然扭转。
众人皆感概唏嘘,这朝堂,将是兰家的天下了。
兰溪韵在家中等待,直到圣旨传来的那一刻,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
可他皱着眉,脸上并不见喜色。
升官上调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兰溪韵心中有一股隐隐的忧患。
陛下这是要把人捧高了,然后再狠狠地摔下来。
圣旨是下午到的,文武百官的贺礼是晚上收的。
这也太过于殷勤了些。
在房中辗转反侧,兰溪韵心绪不宁,最后让下人唤来了兰溪竹和兰溪旌。
兰溪旌是个性子爽直的,这两日窝在镇南侯府,抑制着自己不冲去相府把右相那个老家伙拎着衣领拽起来揍一顿。
当真以为自己在朝中呼风唤雨了?
也不看看他大哥是什么人,就敢给他们背地里下绊子。
直到府上传来了消息,他的火气才消散了许多。
跳梁小丑。
这次不知他大哥传唤他所为何事。
兰府和他的侯府离得有些远,他快马加鞭赶了过来,被下人引着去书房议事。
在那里,兰溪竹和兰溪韵已经等了许久了。
见两人面色沉重,他也忍不住提起心来。
“大哥深夜传召可有什么要紧事?”
兰家沉冤昭雪,是件喜事,怎得这一个个都面色不佳呢?
“老三来了,坐。”
他不明所以照做了,挨着自己的四弟。
兰溪韵沉沉地吸了口气,目光锐利,“老三,原定的是几月回西南?”
之前兰溪旌上都向皇上述职,不能在衡都待太久。
他闻言一愣,微微思索片刻,开口道:“年后罢。”
如今方至腊月,他还能在衡都待上一月有余。
兰溪韵轻轻闭上了眼睛,无奈道:“年前便回去吧。”
兰溪竹在一旁听着,脸色也一下就难看了下来。
这样便不能在一起过年了。
西南有什么要紧事,逼得三哥现在就要回去?
兰溪旌也皱着眉:“为何——”
虽然知道大哥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他好些年不在家中过年,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怎能就这样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