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找死!”
兰溪竹的神情已经算是和缓的了,周围的人都是原先兰溪旌的部下,听到这种话,那眼神狠得似乎是想要吃了他的模样。
唐西德手里的力道狠,按着他脱臼的手力。
那人嗷嗷大叫,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兰溪竹花了几息时间平复下来,然后斜视他:“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三哥杀过的希兰狗可不止你父亲一个。你父亲自己技不如人,又能怪谁?要是我猜的没错,希兰那边应该没有叫你这么快暴露身份吧?”
“啧啧,为了要我的命,搭上你自己的命。我的命要能换来一整座城池,你的命又值几个钱?”兰溪竹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哼道,“下贱的东西。”
那人似乎是不堪忍被这么羞辱,他扭动着身躯,撞在了一旁的剑上。
他嘴里含着血,眼神无光,口齿也不清晰:“兰溪竹……你迟早下地狱。”
“废物。”兰溪竹阖上了眼睛,“拉下去,斩。”
唐西德颔道:“是。”然后给身边的人一个眼神叫他们下去办。
营帐中走出去了几个人,兰溪竹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未一言。
“将军……”唐西德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方才那人胡说的,你……”
“你这种事还要骗我吗?”
兰溪竹打断了他。
他叹了一口气,问道:“外面还在打吧?”
唐西德低下了头,“停了一会儿,敌方主帅说,给我们两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已经过去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
唐西德回答完之后一脸坚决,“将军,您别考虑他们的提议,希兰人狡诈,不能相信他们的话。”
“崔承彦,不敢。”一个君想要树威是靠着自己的手段,如果用这种出尔反尔的手段得到了兰溪竹的命,他也难以服众。
其实兰溪竹不在乎自己的命。
当他拿起举起弓箭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把自己的这副肉身许给了南衡。
可是上天总爱跟他开玩笑。
他遇到了齐珩。
他和齐珩还没有名正言顺过过一天好日子呢。
明明大婚之日都定下了,就等他回去完婚了。
不信命不行,看来他活该不能和齐珩有个好结局的。
“我们这边,伤亡人数和剩余的物资都报给我。”
兰溪竹的语气不容人拒绝。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缓缓道:“伤亡六万,粮草还够撑两日的。”
六万……六万。
整个茨城只有八万驻军,短短一天时间,就没了六万。
“将军……”唐西德还是十分犹豫,“您不能过去,崔承彦是奔着你的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