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应下,心里也记着,后面收敛了不少,连玩也不玩了,只安静找了个地方坐着。直到午时,有小宫女来寻人,请她们过去用糕点。
因晚上有宴,白日她们只得吃些糕点垫垫肚子,一直得等到夜里宴会开始,才能有热乎饭菜吃。
陈嫣与春桃回到何大夫人处,安静坐着吃糕点。何大夫人与武安侯夫人坐在一处,武安侯夫人瞧着陈嫣面生,又见她生得漂亮,便多问了几句:“这位便是你未来儿媳妇?”
何大夫人脸色变了变,维持着面上笑意,“什么儿媳妇啊,也就是我们家那口子心善,想着她可怜。别说我了,姐姐,你家平儿怎么也还没成家?”
这些侯爵之中,军侯自然是最有排面最有地位的。当年老平南侯也是军功向来的爵位,只是老侯爷日后,顾家这一支再没出过出色的人物。
到顾宣,已经是第三代了,顾明熙更是第四代了,早就没落得不成样子。只挂着个平南侯的虚名,其实不成气候。
何况这爵位还不是一劳永逸的,当年皇帝也只给了五代之权,也就是说,再过两代人,他们顾家真要没落到尘埃里去了。
何大夫人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起色,自然更不能放弃。
与她坐在一处闲谈的武安侯祖上也是军侯出身,但人家的夫君,也就是现任武安侯,年轻时候在战场奋勇杀敌,又给家族挣了光彩,她的儿子子承父业,也已经上了战场,是个小有名气的少年将军,如今武安侯一家可谓是风头正盛。
可惜武安侯夫人没有女儿,只生了两个儿子。不然何大夫人便要与她谈亲事了。
何大夫人把话题带过去,武安侯夫人果真被带偏,长叹一声,与何大夫人诉起苦来:“你快别说这事儿了,妹妹,我真是被愁得要死。我那大儿子,给他说了好几个姑娘,他都瞧不上,硬是不愿意。他天天在军营里泡着,这样哪儿成啊?我要是有你这福气就好了,有个现成的儿媳妇。”
何大夫人讪讪笑了声:“哪儿的话,我羡慕姐姐还来不及,要不然,我把这外甥女让给姐姐?”
她只从武安侯夫人的话里听出了炫耀,心道,要是真把这傻子给她做儿媳妇,她才不肯要。
武安侯夫人果真推辞:“别别别,哪儿有抢人家儿媳妇的道理。”
……
陈嫣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这话,她又听不懂,吃过糕点便又带着春桃躲去偏僻角落,百无聊赖地等着。
陈嫣听话极了,哪儿也没去,也没见什么人,只安静地看树看花。可春桃却不听话,竟不见了。
原是陈嫣说口渴,春桃去给她倒水,可这一去便许久没回来。陈嫣乖巧地等了许久,还没等到春桃回来,便出来找人。
春桃正是被何大夫人引走了,她自然找不到。何大夫人又命另一个被收买的宫女靠近陈嫣,装作是要帮她,正巧她说要喝水,宫女便将那下过药的水递给她。
陈嫣口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一股脑吨吨喝下,笑容清甜又乖巧地道谢:“谢谢姐姐。”
宫女摇头,照着何大夫人的吩咐,把人带去洗尘宫的偏殿,让她坐着不许乱动:“你在这儿乖乖等着姐姐,姐姐帮你去找春桃,好不好?”
陈嫣点头,便在椅子上坐着等。等着等着,便觉得头有些重,眼皮也快抬不起来似的。她觉得奇怪,昨晚上她睡了好久,怎么会这么快又困了?
可是她还要等春桃,她不能睡。陈嫣强撑着睁开眼,将旁边的窗户开了半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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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决是被人骗进来的,都知道他有一怪癖,不喜女子近身,否则便浑身不舒服。
当时萧决的死对头,钟贵妃所出的三皇子,恰好经过洗尘宫的偏殿,瞧见陈嫣在那儿坐着,忽然起了心思,他那高贵的太子哥哥不是见不得女子么?倘若将他与女子关在一起,将门锁上,那岂不是一出好戏。
三皇子平日里与萧决不对付,萧决处处压他一头,他早就不爽,能看萧决吃瘪,自然乐意之至。
三皇子便命人将萧决骗到此处,萧决进门时陈嫣正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他没瞧见人。正欲转身,门便从外头咔哒落锁。
萧决这会儿意识到不对劲了,可惜试了试,那门一点也打不开。他有些烦闷,回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房内莫名有些热,他放下茶杯,心道,若让他查出是谁,他定不会放过那人。先前传话那小太监脸生得很,不知道是谁的人……
萧决兀自想着,渐渐觉得这房间里越来越热。
桌上的水正是何大夫人准备的,萧决不慎中招。他因厌恶女子近身,自然对那事儿也不热衷上心,因而反应迟钝,许久才领悟过来。
待他后知后觉明白,身体里的热^流已经蹿到全身各处。
是谁在算计他?竟算计到此种地步?萧决心中恼怒不堪,站起身来狠狠踹了一脚门,可门岿然不动。他往后跌落一步,头有些晕,身后便是柔软的床褥。
萧决摇了摇头,听见一声女子低^吟。他疑心是自己错觉,并未多想,可片刻之后,那低^吟声渐渐变大,并且隔得很近。
萧决一扭头,才现手边竟还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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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决头紧,听她在耳边哭哭啼啼的,可是他同时明白,她作为一个未经人事的闺小姐,哭也是寻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