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决眼疾手快,在十五破门而入之时,从旁边扯过自己的披风,将他与怀中人一道盖住,喝道:“孤需要一辆马车,你快去准备,尽快,从偏殿的侧门过来。”
十五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自家殿下风一样地从眼前掠过去,一下就走远了。十五隐约嗅到些女子脂粉香,他摇摇头,觉得自己是糊涂了。他们殿下那个性子,哪来的脂粉香?
他紧跟上萧决步子,动作利落地去办事,给萧决找了辆马车。
萧决抱着人上了马车,仰头闷哼了声,还是隐忍着,又嘱咐十五:“你再去找两身衣服,一身我的,一身……女子的。”
十五愣住:“啊?”
殿下要女子衣物做什么?他还未回过神,这回是真切地听见了女子的娇^吟,还不止一声,断续从马车里传来。
马车里,可只有他们殿下啊?
十五呆滞住,忽然聪敏了一回,方才殿下是光着脚的吧?怀里似乎还有些隆起,像是抱了个人?
……
……
……
生了什么?十五呆呆地看向马车,到底生了什么?!
他与殿下分别不过小半个时辰而已,这半个时辰里到底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见十五还愣着,萧决有些烦,也不催他了,改主意让他驾马车回东宫,找条偏僻些的小路。
十五还愣着,拖长声音哦了声,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今日皇后娘娘寿辰耶……皇后娘娘还在等着殿下过去耶……殿下是他想的那样吗……东宫是不是马上要有女主人了……
十五脑中闪过一串念头,飞快地架着马回了东宫,又见殿下连大门都不走,竟直接飞身翻过墙,回了自己的院子。
十五愣在东宫门前,仍旧觉得这世界有些奇妙。
他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的。这也不是在做梦啊……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殿下终于叫人送热水进去,贴心的十五还特意准备了两套干净衣服,一套是殿下平日里常穿的,另一套是女子衣物。
约莫半刻钟后,殿下推开门,面色铁青,怀中抱着一熟睡女子。十五认出女子的脸,正是白日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平南侯府表小姐。
十五磕磕巴巴地开口:“殿……殿下,现在怎么办?”
萧决黑着脸,看着眼怀中安睡的少女,沉默片刻。她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名声很重要,今日毁在他手里,他自然会想办法负责。但此事不宜声张,于她清白有碍。
思来想去,萧决让十五备了辆马车,只说是皇后娘娘那边的名头,半道上遇上人迷了路,又受了些惊吓,睡了过去,悄摸将人送出宫,送回了平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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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夫人原要赶去捉奸,没想到中途出了些岔子,绊住了手脚,等得空再去,屋子里的陈嫣已经不见踪影。那男的自然也没见踪影,房门被人踹开,有些狼狈,除此之外,什么痕迹也没有。
何大夫人赶来时,已经是萧决命人处理过的。因而那些东西都让他叫人带走了,何大夫人心道出了鬼了,思来想去只能觉得是计划失败了,她又不好大张旗鼓,只好按耐不。
春桃丢了小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找何大夫人商量,何大夫人便假模假样地去找皇后求助。
听闻丢了人,皇后自然着急,正要打人去寻,萧决便来了。他又换了身衣裳,变皇后恭敬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有些不悦,他今日无故缺席宴会这么久,也不知去做什么。“决儿,你做什么去了?”
萧决低头答:“回母后,儿臣沉迷看兵书,一时误了时辰。过来的路上,见着了平南侯府的表姑娘,她似乎被野猫吓到,儿臣已经命人将她护送回府了。”
皇后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又朝何大夫人道:“原来是决儿好心办了坏事,真是对不住。”
何大夫人勉强笑了笑,应付着:“皇后娘娘言重了,既然嫣嫣没事,臣妇便放心了。”
何大夫人心想,原来陈嫣竟是被太子救下了,太子不近女色,将人送回了府里……
如此也好,虽未成事,倒也没坏事。何大夫人心下稍安。
皇后了解自己儿子,猜测事情没这么简单,说是他好心,只怕是嫌弃人家冲撞了他,这才一生气就把人直接送回家了。也真是的,太不给人姑娘面子。
至于萧决,他向来敏锐,看那何大夫人知晓自己的外甥女平安无事时似乎不是惊喜的神情,而是有些失望。
萧决皱眉,状似无意问起何大夫人:“表姑娘瞧着面生,夫人怎么不常带她出来么?”
何大夫人回神,听萧决问起这问题,又一时愣住,“太子有所不知,臣妇这外甥女是个痴儿,幼时脑子烧坏了,心智如孩童一般。臣妇怕她冲撞贵人,因此不常带她出来。”
萧决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他没再追问。他平日不关心女子,今日因遇见多问一句是寻常,若再问,便该惹人生疑。
萧决视线轻扫过去,撞上三皇子的视线时,他不自在地躲闪。
萧决眯了眯眼,大概确认了算计自己的元凶。至于这位何大夫人,应当也有些问题,但他还未查出,只在心里记下。
与皇后说过话,萧决入了座,但宴会已近尾声,很快便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