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皇后让萧决认下太玄子做师父。经过太玄子的悉心治疗,这么多年来,萧决其实甚少病。上一回,还是一年多前,在行宫里。
萧决拿着信并未立刻拆开,反而搁在手边,抬头看向皇后,却先认了个错。
“那日儿臣失言,还望母后莫放在心上。儿臣近来的确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只是儿臣自己……”他一顿。
皇后明白他要说什么,他性子倔,一直不愿意承认。
“母后怎么会同你计较呢?”皇后伸手,轻拍了拍萧决的头,到底感慨。从前丁点大的孩子,现在站起来都比她高许多,她都要仰视。
“那日你那话,也没说错。母后的确想保住这太子之位,不想出什么差池。决儿,你该明白,在这宫里,只有绝对的权力和地位,才能高枕无忧。今日若是让旁人找到什么把柄,明日咱们便要任人鱼肉。”皇后活了这么些年,渐渐活明白。
“母后不是盼着你有什么事,母后只是害怕。你外祖年纪大了,再不像从前那样,能护住我们。”
萧决嗯了声,重拿起那封信。信中没说太多,只说他会即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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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嫣回到府中,这么大的事当然瞒不住,果不其然被杨嬷嬷一番训斥。
“老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没跟着,您就又出事了……”
陈嫣耷拉着头,乖乖听训。舅母知晓后倒没说什么,还送了些补药过来。舅舅听说消息,也赶紧来看她。
何氏与顾宣在梅香院遇上,彼此都没好脸色。他们二人近来又吵架,这回不是为陈嫣,而是为了顾宣的一房小妾。
从上回事后,顾宣对何氏总归心有芥蒂,虽说家里仍然让她管着,但进她院子的是次数却少之又少。何氏儿子都这么大了,对于这些也不甚在意,想着他若去妾室那儿便去,左右那些人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可没想到,顾宣竟悄无声息宠幸了个丫鬟,第二日便与她说,要纳妾。何氏自然不许,与他闹起来,二人闹得不甚愉快,这两日都没见面。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顾宣听闻陈嫣又落水,还是受了委屈,被淑和郡主推下去的,正说郡主太过嚣张。
何氏心中有气,命人将东西放下后,没忍住搭了句话:“怎么?你要去找人要个说法,凭你也配?”
顾宣抬起头来,看着何氏,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大出息,但听她话里带刺,却还是不舒服。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老爷,熙儿可比你有出息。”她瞥了眼一旁的陈嫣,冷嗤,“你也不想看着平南侯府没落下去吧?你不是不愿意取消婚约吗?不取消也成,我有个法子,让嫣嫣做小,再娶个高门的主母,岂不是两全?”
陈嫣抬头,看了眼何氏,又看一眼顾宣,一时无话。
顾宣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嫣嫣怎么能做小?他之所以让她嫁给明熙,就是为了不让她受人欺负,若是做了小,那还不被人狠狠欺负?
“你说什么浑话?这话也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吗?”
“什么孩子?她已经十六岁了。”
“你知道她不懂这些。”
“你也知道啊……”
两个人又吵起来,门外的顾明熙恰好听见,停了进门的步子。他昨夜将淑和之事告知可母亲,原是想让母亲帮着想办法,没想到母亲如此莽撞。
听门内顾宣的语气,这事儿还是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