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少年们醒来,便一起到前院向掌柜的问好,听吩咐。
如今,昨天送他们过来的管事,已经回去了,这个地方,便成为了他们的小天地。
“表现不错,没一个赖床的,开始学着干活吧!”
老掌柜满意的向众人点了点头,便只是扯了一把躺椅,沏了壶茶,在旁边等着。
昨天晚上去埋了黄皮子的锦衣少年许积儿,这会又已早早的过来了,不用等吴掌柜的吩咐,便指挥着一众伙计们干活。
这大宅子,分内外两院,里院里有吴掌柜和他的小厮儿住着,还有香堂,以及几个上了铜锁的房子,外院里则是有马厩,仓房,还有他们睡觉的偏房。
锦衣少爷许积儿,仿佛已经很熟了,指挥着胡麻等八个新来的伙计,或是去清理马棚,或是去洒扫庭院,或是去挑水摘菜,完了还要统一起来,每天黄昏之后,在周围巡夜,唱灯。
这巡夜,则是他们的责任,震慑周围邪祟,给红灯娘娘长脸。
“成了咱红灯会的伙计,每个月都有半斤血食份额供养着你们呢……”
他严肃的向众伙计训着话:“但这血食可不是白拿的,不勤快着做事,便扣掉!”
伙计们听了,皆是唯唯诺诺,哪敢有什么意见。
就连胡麻,也深知这里与在二爷处不同,老老实实跟着干活。
如此呆了几天,倒渐渐熟悉了下来,心也定了,那位吴掌柜,除了第一天还搬了把太师椅在外面看着,后面几天连面也不露。
到了第四天头上,才又出了内院,向众伙计道:“你们也该都知道,进了咱红灯会,都是要学本事的,毕竟回头押送血食,还用得着你们。”
“我懒得理这麻烦事,但该教你们的本事,也不会藏着掖着,落你们抱怨。”
“今天,就试试吧,我瞧瞧你们火候。”
“……”
众伙计们等了三四天,终于盼着这一天了,顿时兴奋不已。
一个个将自己学过的把式,惊人的体力,以及封了的炉火,一一展示了出来。
胡麻也是到了这时才现,众少年来的地方各不相同,学的东西也是不同的,相同的地方,便在于都点了炉子,但不同的地方,却是在把式。
他们大羊寨子,把式都是学全了的,而且打的很纯熟,但其他几个地方来的少年,却只是点了炉子,问起把式,竟半点不会。
而与他们各不相同的,尤其那锦衣少爷,跟他的两个跟班。
他们打的把式不同,但明显比二爷教的那三扳斧花样更多,沉重狠辣,甚是威风。
“底子倒是都不错。”
吴掌柜一一看过了,笑道:“你们入红灯会前,也没个稳定的血食补着,能练成这样就不错了。”
“但是,以前大概也没人跟你们说过吧,仅是生了炉火,是没用的,只能防着邪祟,可做不了别的,以后你们可不只单防着邪祟就够了,拳脚武艺,都得跟着才行,我就先教伱们用法。”
说着,便亲自出手,打了一趟把式,然后一一的拆讲给伙计们听。
这些伙计,包括了周大同等人,都是从来没学过这打法的,闻言自是兴奋不已。
胡麻也知道这是必然的过程,因此只是默默跟着学。
倒是现了这里面的区别,点炉子是一样的,但各人学的把式,却都不同,不过,把式不同,但道理相通,无非都是为了引出炉火,由把式牵引,行内外功一类的法门而已。
只是……
如此渐渐的学了半个月左右,胡麻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对。
这吴师傅,教起他们把式来,很是尽心,与当初二爷教自己也不遑多让。
可关键是,这人只教把式!
无论是行拳走劲,还是抠眼踢裆,要说用处是有,但都与二爷教自己的那些把式本质相同。
而点炉子的上层法门,那是绝口不提。
如今,自己随着定期服食婆婆留下来的血食丸,自身道行已经有了两柱半,而当初婆婆嘱咐自己,到了三柱道行,就需要修行这下一步的法门。
可如今,按照吴掌柜他现在教东西的度,自己怕是血食丸吃完了,也还在学着把式。
花钱如流水啊,婆婆留给自己的血食丸不少,但也经不住这般消耗。
总要快点想个办法才是啊……
他心里盼着,却也并不着急去做些什么,便是对那锦衣少爷许积,也是客客气气,听任安排。
只耐心的等到了这个月的三十号,逢零之日,终于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声音:
“老白干兄弟,想我了没?”
“……”
胡麻听见了这个声音,心里顿时一阵轻快,笑着回答:“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