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坠魔谷的外围有一处别院内,里面聚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
这些人里既有男有女,又有老有少,他们都是一些不会丝毫武功的普通凡人,每一个人都在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着什么,并且人人都面带恐慌忧虑之色。
在院子的周边,有数十位身穿黑风寨服饰、手拿铁刀阔剑的武者正警戒着四周的安全,他们显然是在保护院内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在院子的一处客厅里,有两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人正争论着什么。
“聚在我们这里的,本来就是一些老弱妇孺,防卫看管粮库的武者只有十多个人,实力本来就不强,再派人到外面去,那就薄如蝉翼了。”
“不行,绝对不行!”
“作为粮库的代主管,我坚决不同意派人到外面去搞什么联络,保护好粮库和这些帮众的家属才是我们现在的职责。”
大声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干瘪的中年瘦子,他脸上有疤,情绪激动,说话间不断往外喷着唾沫星子,同时一个劲的使劲摇手挥摆,坚决反对把紧有的那几名驻守粮库的武者派出去打探消息。
“粮库近邻坠魔谷,离总舵那边太远了,这里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倒底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派人前去打探一下,岂不是老鼠钻到烟囱里——两眼一抹黑?”
“我们干巴巴的躲在这里,外界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这心里呀总觉得慌慌的,这实在是太被动了。”
与中年瘦子争锋相对、僵持不下的,正是与朱云有过一面之缘的彭大海。
“若是你把人都带走了,再出点啥事情,我一个练皮境的,可保不住大家这么多人。”
“再说了,那外面生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小命。”
“粮库位置偏僻,这里又靠近坠魔谷,南宫小姐余威犹在,也算是个极为安全的地方。我认为大家伙躲在这里避难,挺好的。难道你想让大家伙陪你一起送命不成?”
彭大海叫得太欢,让中年瘦子心生不耐烦,他朝着人群里偷偷的丢了几个小眼神,几个身穿灰衣的青年人收到招呼就不紧不慢的围了上来,把彭大海朝着院子无人的角落里逼去。
“你们要干嘛?唉,唉唉唉!”
就在几个面生的灰衣青年人把彭大海逼到院子角落的时候,中年瘦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刺入了彭大海的前胸,然后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生一样,说道:
“大海兄弟这是怎么了,怎么晕倒了呀?准是累了一天困了呀!你们还不快快带他下去休息。”
几个灰衣青年配合着中年瘦子的话,把彭大海抱离现场。
临死前彭大海瞪大了眼睛,望着凑到眼前的中年瘦子子,惊讶得连最后一口气都没有来得及咽下:
“你……你不是……管粮的……”
……
一个时辰之前,中年瘦子手持一块刚刚偷来的黄铜令牌,带着七八位灰衣随从一起接管了黑风寨的粮库。
虽然来人面生,但他所展示的这块令牌乃是熊风副寨主的贴身信物,持有它就如同熊风亲临,可以凭借它向舵主以下的弟子号施令。
而这个中年瘦子自称是熊风的贴身亲信,不久前因为有外敌来犯,这中年瘦子才被熊风副寨主匆匆赐下这面令牌,来此地凭令请粮库主管上山议事。
但这中年瘦子传完了所谓的命令之后,谎称来回奔波太过辛苦了,硬要留此处先歇息一会,让驻守在此的锻骨境粮库主管先行。
粮库主管人微言轻,心里想到了那块黄铜令牌,觉得自己得罪不起眼前的中年瘦子,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让他稍作休息,而自己则急匆匆的出门而去,不敢有些许的怠慢。
但为保险起见,他还是留下了十五名练皮境的手下,独自赶去了天魔峰。
结果没过多久,黑风寨就被徐家连同拜月会、听月门一起围剿,直接打破了山门。
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粮库这边因为隔得远,自然是得不到什么消息的。
于是,粮库主管轻易听信了中年瘦子的话,被骗赶往天魔峰,却在半道上遭遇了埋伏,殒命!
而粮库这边,算准了时间差不多之后,中年瘦子又拿出了那枚黄铜令牌,当众宣布暂时接管粮库管辖权。
到彭大海跑来通知黑风寨被围攻的消息之时,这中年瘦子已然掌握了大局,将粮库里值钱的金银物件,能带走的都搜刮了一空。
彭大海虽然瞧出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闹着要派人手出去打探消息,联络其他的分舵,但还是被中年瘦子提前觉,悄无声息的灭了口。
而院子里的人,则都是平时就住在黑风寨里的各弟子头目的家属,他们大多不会什么武功,心思沉闷而不活络,虽然有人听到了彭大海祸乱挣扎中的一声呼救,起了疑心,但也轻易的被中年瘦子糊弄了过去。
只是这些人都听见了先前彭大海说山寨有外敌来犯,而且对方人数不少,难免都惊慌失措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彭大海“被休息”了,粮库主管又赶去了天魔峰,众人没了主心骨,只好又都望向中年瘦子,纷纷连忙请求他帮忙出出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
本来中年瘦子是想把这些人集中到一块儿后,通通杀掉以绝后患的,但瞧见留下来的那些十五名练皮境的黑风寨弟子,担心万一有人趁乱逃出生天,怕搞出什么乱子来,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就犹豫了起来,随即道:
“刚才听大海兄弟说话,有大批敌人出现在我们寨子里面,此等事大,关系黑风寨的存续,更关系到大家伙的安危,我人微言轻不好做主。还请大伙先在此等待,我即刻就去坠魔谷请南宫小姐,前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