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长久坐着却会带来困意,她不得不过一段时间就眨好几下眼睛,以此让自己清醒一点。
所幸天气还好,她不必过一段时间就伸手掸去身上覆上的雪。
在这样漫长的等待中,桃沢香也并不焦虑,好友们建议她干脆晚约定时间半小时一小时再到达,让五条悟吃一下她受的苦,但她拒绝了。
因为也许五条悟不会因迟到愧疚。但她却会,更何况,如果她晚到了,大概她这位帅气的男友并不会像她一样痴痴地苦等,只会在几分钟后即可离开吧。
桃沢香眨眨眼,呼出一口白气,把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抽离,认真地看起面前几乎要看腻的圣诞树。
手缩在口袋里温温凉凉,握着的手机一直没有振动,直到她感受到一股很强烈的视线,微微侧过头,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捕捉到了朝她走来的男友。
说来奇怪,别人常说只有爱一个人才能一眼在人群中捕捉到他。但现在都要分手了,怎么还能一眼望见他呢?
她不敢多想,心乱如麻,又觉得是习惯使然,下意识站起身的这一刻,才现原来只是她以为的不冷,穿了这么多膝盖还是已经冻到僵,她很想走过去,迎上去撒娇,甜甜地开口和他抱怨天好冷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可是腿竟然重如千钧。
撒娇又有什么用呢?
桃沢香想,如果他真的会在乎她,会晚来这么久吗?上一次还不够吗?这样撒娇抱怨,除了得到不真的承诺外,还有什么呢?
她的心被失望裹挟,一直在下坠,堕进无底的深渊,桃沢香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胸腔里还有东西,只是看五条悟走近她,看他心情还不错地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听他问:“干什么不到甜品店里面去等?”
他好像很关心她。
桃沢香却只抬起眼眸,看围着围巾穿着一身大衣的男友,他真的很帅气,身材也很好,穿上这种衣服的时候可以称得上夺目,从出现到走到她跟前的这段时间,就已经有很多女生偷偷看他。
但桃沢香没再注意这些,因为她也突然现,一些东西见多了也不会再惊艳了,或者说,她不是那么在乎了。
她只看着男友脖颈上的围巾,白的,和黑大衣很配,在看见这条围巾时她心头一跳,几乎又要安慰自己你看他还记得戴她送的围巾,想必也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喜欢。但凑近了才现,这不是她的那一条。
桃沢香想笑,但最终没有,因为此时笑起来可能太嘲讽了点。
于是她只眨了眨眼,觉得眼球干涩,说来奇怪,今天她都没有戴隐形眼镜了,怎么会眼球涩呢?
她不懂,只想到自己沉默的时间也许太长了。
“都是人,没有位置了,而且,圣诞树也很好看。”她这样开口,现声音也干涩起来,喉咙紧,好像要感冒了,又像是起烧了,明明已经足够失望,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悟,为什么不戴我的围巾呢?”
五条悟一愣,样子很莫名:“啊,不是你跟我说戴不戴都可以吗?”
“我以为都是白色?”
“是啊,但是我觉得这条更好,因为是纯白色,你那条尾部有点蓝吧,还绣了个歪歪扭扭的图形,感觉不好看。”
不是图形,是5。
桃沢香在心里反驳,却没再说出口,只点了点头,认下了自己的画蛇添足。
五条悟一眼注意到了她的失落,只抬手拽了拽自己的围巾,有一瞬间很心虚。
但他说的是实话,明显搭配这条会比那条好看,和女友出来约会不就该让自己更好看吗?
这样的确有点道理的话术立刻说服了他自己,那点才生出来的愧疚就这样立刻消失了,五条悟不想再在这上面多纠缠,开口转移了话题:“今天要去看什么电影啊?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无聊吧?”
“这次的评分数很高,说是圣诞节最好看的电影。”虽然这样说,但桃沢香并没有买票。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在她说完那些话后,他一定不会再在这里和她一起去电影院了。
“上次你是这么说的,结果无聊的要死,不是我说啊,我没法再接受无聊的东西了,我可不想再在电影院里睡着。”他懒懒地拖长音调,说出些似真似假地抱怨。
这话似乎很寻常,可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太刺耳了。
桃沢香隐忍般的阖了眼,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平复了翻涌的心情,却一反常态地用过去来反驳他:“以前我选的电影,悟,无论觉得再无聊,你也会撑着看完,看完之后还会故意骗我说觉得挺有意思的,让我特意看出来然后再对我撒娇,说下一次也可以来看,你一点也不介意这样。”
这种旧事重提,对桃沢香来说可能是种追忆,五条悟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怀念,他只是皱起眉,露出个很讶异嫌弃的表情,拔高声音不敢置信地反问:“是吗?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虽然这样说,但他显然是记得的,只是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情被别人再提一遍有点丢脸而已。
桃沢香懂他,便没和他争论,只抬手理了理面前的红围巾,让它能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她把下半张脸完全埋在围巾里,只让闷闷的声音飞出来:“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不过悟能告诉我,为什么和我出来总觉得无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