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她便噙着笑意离开了,只留下还不太明白她的话的棕少女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桃沢香抿了抿唇,没怎么想通。不过,不管她的来意如何,但信一下也没有关系。
她这么想着,也紧接着走出了洗手间,出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但夏油杰正站在走廊尽头的栏杆出等待她。
本来他正在垂头把玩着手机,看似不太经心,却在少女出现的那一刻便朝她微笑起来,往她这边走了几步,像是要迎接她一般。
也正因为知道他一直在外面,知道一旦有什么事情他肯定会出现,桃沢香才有底气能和陌生女人说那么久而不害怕。
不过,在此刻,她脑中又一下闪过之前她不小心碰掉的那个小盒子,它看上去只是个破旧的有封条的小盒子。
但桃沢香想了又想也没想到那里边能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迟来地察觉到不详。
只看现在他们处于的境地,多么警惕都不为过。
她这么想着,一边走向夏油杰,一边随口要向他提起这件事。
“杰,我刚刚遇——”
然而,才说出口了一个字,桃沢香心口就猛地一痛,浑身麻,像是谁猛地电了她一下又趁着她麻痹大意之时一刀贯穿她的心脏似的,可当桃沢香在这种可惧的熟悉感之中颤抖着垂下眼眸看自己胸膛,却现它还完好。
没有血,没有刀,只是无端地疼痛,却又不算没有理由,因为居然该死的似曾相识。
是来自灵魂深处,脱时间的痛苦不知缘由地重降临在她身上。
是无伤口的疼痛,却比死亡还要痛苦。因为她不会因此而死,因而它永无止尽,她早不知道之前自己要说什么了,手指狠狠揪着领口就要前倾,然而夏油杰来的比她倒下更快。
他接住她,搂住她的肩膀,扶着她半坐在自己跪地的腿上,让她能半靠在他自己的身上,直到他抚摸上她猛然惨白起来的脸之后夏油杰才现原来他见过那么多死亡之后也会颤抖,也会害怕。
而在疼痛中,桃沢香能看见他紫色的眼眸因为紧张猛地缩小,夏油杰一只手握住桃沢香正死命揪着衣服想减缓疼痛的手,可她此时却不能克制自己,在回握他时将指甲很用力地掐进他的手背,但他却浑然不觉。
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上什么,他只能托住她的肩膀,看她明明刚刚还鲜红的嘴唇现在被她咬出血,他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用手轻轻掰开她的下巴,让她别再折磨自己,也害怕她在疼痛中咬到舌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让惊慌蔓延出来让她更恐惧。
“香香,你是……哪里疼?胸口吗?是什么样的疼痛?”
他尽力细致的询问,希望可以弄清楚她到底是因为不知名的疾病作还是受到了诅咒或者异能的攻击。
可只要出声之后,他才能现自己居然害怕的这么明显。
害怕明明就在自己面前她却就这么死掉了,害怕又一次有人死而他无法阻止,而这一次他面前甚至没有对手。
这样后果带来的痛苦即便是想一下也让他无法忍受,他愤怒,他甚至憎恨,可在他怀里这样脆弱的少女面前他又无法泄,只能忍耐。
桃沢香翕动嘴唇,想很乖顺地回答他,告诉他她刚刚遇到的那个女人,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像有谁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出声,光是喘气就花费很大力气。
因为疼痛,生理性泪水涌上她的眼眶,她下意识往后仰。随着她眨动眼睛从眼角坠下来,划过太阳穴落进棕色长里。
而这还不是终止,因为桃沢香在泪眼朦胧中看见他脸色一变。
如果说刚刚他还是强压着惊慌不知她的疼痛从何而来的话,那现在就是意识到罪魁祸之后从心底生出的,近乎要把一切烧灭的愤怒。
他在隐忍,可是不自觉收紧又下意识松开的手指暴露了他的心,他看见有诅咒从桃沢香的手和胸口往上蔓延,攀缘,似乎想要快吞噬她孱弱的躯体。但下一刻,就被他用咒力阻止,堵灭在最初的状态。
这只是种子。
夏油杰一下就明白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诅咒,如果不杀死母体,那寄生在她体内的残秽不论用什么样的办法也无法祓除。
但究竟是因为它没有芽时处于无的状态。所以六眼也不能看破,还是它实在桃沢香离开他视线的短短几分钟被种下的,夏油杰一时间也不能断定。
但现在并不是追根溯源的时候,因为一直只是普通人的桃沢香显然没法再承受这样处在生死之间的痛苦了,如果持续下去,先毁灭的不会是下诅咒的那个人,先会是她岌岌可危的神经。
想到这里,夏油杰几乎有点想笑了,为对方极为恶毒的谋算,以及居然有可能让这种人钻了空子的自责,他憎恨,却更多地是嘲笑自己。
他抿了一下嘴唇,抬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可这样的泪水是因为疼痛而生,疼痛不止眼泪也不会止息,因而他的动作也只是徒劳。
在这样的姿势下,夏油杰回念起很久之前桃沢香也躺在他怀中勾住他脖子娇笑的样子,那时她面颊红红,小声叫他的名字。而如今她面如金纸,连一个音节都不出来。
他想起初见那段时光的时候他笑她每次和他见面总是会哭,后来不会了,因为他总想看她笑而不愿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