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桃哑然,心头一阵苦涩,她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马车里沉默了许久。
最后,还是坐在倪文慧和景桃对面的禹莺打破了沉默:“倘若斛律家那个人的半颗心脏给了文慧……”
话未说完,陡然被倪文慧厉声打断:“小莺。”
禹莺吓了一跳,说话声戛然而止。
倪文慧拿下挡在嘴前的手帕,对禹莺摇了摇头:“莫要这么说。”
禹莺咬了咬唇,不甘地开口:“可是单论交情,明明是你们云烟教和斛律家的交情更深。”
“这与两家的交情无关,是我不愿借他人的性命苟活。”倪文慧轻声说道。
尽管倪文慧看着弱不禁风,蜷缩着肩膀咳嗽时只有小小的一只,可在这方面的问题上,她向来固执得连她母亲都拿她没辙。
禹莺深知倪文慧的性子,倒也没有非要在这件事上掰扯一下的意思,也就是牢骚罢了。
安静了一会儿,禹莺叹气:“真是便宜芈家那个人了。”
景桃生怕倪文慧多想,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们说闯入客栈的人究竟是何人?我们好歹也有筑基中期的修为,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肯定是修为在我们之上的人。”禹莺道,“放眼整个修真界,光是经常出来抛头露脸的那些人里,修为高于我们的人都海了去了,这要从而猜起?”
景桃叹道:“也是。”
何况对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把全客栈的人迷晕不说,还直接掳走了两个人,也不知那两个人是死是活。
唯一庆幸的是对方没有向她们下手,不然以对方的能力,指不定她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思及此,景桃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突然有些后悔和禹莺一起悄悄把倪文慧带出来了。
原以为她和禹莺都是筑基中期的修为,能够轻松护住倪文慧,如今看来,长年生活在长辈羽翼保护下的她们还是太天真了。
可眼下逃都逃出来了,最好的办法也只有不再到处逗留,用最快的度把倪文慧安全送到神仙谷。
打定主意后,景桃重规划了一下路线,并跟她们临时找来的车夫打了个招呼。
就这样赶了一天的路。
等马车停下来时,外头的天色已被一望无际的黑暗覆盖,只有几颗星辰零碎地散落在夜空各处。
入冬后,气温骤降。
尤其到了夜晚,冷风刮过能听见呼呼声响,宛若有人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地哭泣,听着极为渗人。
冷风拍打在马车上,出阵阵声响。
还好外头时不时传来马儿厚重的鼻息,稍微令人心安。
这里地广人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经常有妖兽出没,车夫说那些妖兽都是靠吃人长大,白天睡觉、夜里出没,喜欢攻击在夜里移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