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6被斛律偃奇怪的行为惊得脸色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斛律偃只在河面上露出的一颗脑袋,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虚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斛律偃没有说话,沉默地凝望着他。
若非十分确定斛律偃的眼眶里没有眼球,芈6会再次怀疑斛律偃其实看得见。
事已至此,芈6不打算再多劝,他回到明遂身旁坐下,索性等斛律偃自个儿上岸。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斛律偃终于想通回来了。
原本雪白的脸被冻得白成了一张纸,嘴唇青,乌黑的头湿漉漉地贴在湿透的衣服上,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芈6已经不想问其缘由了,一声不吭地从乾坤袋里拿出备用的衣裤塞进斛律偃怀里。
期间,他的指尖无意从斛律偃的手背上擦过。
谁知斛律偃倏地脸色大变,像是碰到了洪水猛兽,急急忙忙地往旁躲去。
芈6简直一头雾水。
他懵逼地看着往旁躲了少说五六米的斛律偃,愣了许久,喃喃开口:“你到底怎么了?”
斛律偃飞快地摇了摇头,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芈6心知自己问不出什么,便懒得再问,转而催促道:“快把衣服换上,免得着凉了。”
这件事过后,芈6便感觉斛律偃在有意无意地避着他。
别的不说,就说斛律偃尤其喜欢握住他手腕的这个动作,后面基本上没再做过了,甚至连碰他一下都没有。
虽然芈6心有疑惑,但转念想到这种展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便假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再也没有向斛律偃提起过那天生的事。
又过了两日,他们成功来到药宗堂附近。
药宗堂作为修真界里亦正亦邪、两边都讨好又两边都不讨好的存在,树敌颇多,因此他们的宗门并不像寻常宗门那般大大方方地建立在某个地方,而是用层层叠叠数不清的阵法包裹起来。
若是斛律偃和芈6直接找来,兴许要费上一些功夫才能找到药宗堂的入口。
但斛律偃手里还拖着一个明遂。
斛律偃攥起明遂的衣领,二话不说地往前一扔。
依然昏迷的明遂在雪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两圈,停下来后,姿势怪异地躺在雪地上。
躺了片刻,便见不远处的空气开始扭曲变形,并以极快的度凭空浮现出一面细密的雕花,颜色也由浅变深。
在芈6惊讶的目光中,那片空气逐渐凝结为一扇深黑的门。
那扇门便是通往药宗堂的门。
斛律偃问:“看见门了吗?”
芈6嗯了一声:“看见了。”
斛律偃道:“走吧。”
闻言,芈6心中的猜测一下子确定了七八分。
斛律偃果然和药宗堂有过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