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林颂和斛律婉都误会了。
不过芈6不打算解释什么,他心想误会了也好,省得他再花费精力和口舌获取林颂和斛律婉的信任。
“那不是毒药,是用来稳住灵力的丹药。”芈6微微一笑,“但若你们有了逃跑的心思,会不会变成毒药就说不定了。”
林颂不再言语,无声地捏紧了手里的膏药。
“快休息吧。”芈6说着,看了眼斛律婉,“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
说起孩子,斛律婉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忧愁,她不敢在芈6这个陌生人面前表露得太明显,只得垂眸看着地面。
芈6自然不会和他们在一间房休息,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临走前,芈6叮嘱他们:“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不能踏出这间房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顿了顿,他的语气严厉了几分,“你们可别忘了斛律家那些人是怎么对待你们的,要是再被那些人抓住,只怕你就真得死了。”
说完,芈6暗沉的目光在林颂身上略微停顿,随后转身飞出了窗户。
夜里万籁俱寂。
风声呼呼地吹在芈6耳畔,夹杂着时不时响起的虫鸣声。
芈6无声无息地落在客栈的屋顶上,挑了处最隐蔽的位置坐下,从他的角度往下看去,正好可以看见客栈大门前的那片空地。
这会儿已是两更天,又是荒郊野岭的地方,别说没几个人来客栈落脚,估计住在客栈里的人也没几个。
芈6唤出碧幽剑放在身旁,又从贴近心脏位置的衣衫里摸出那个人消失在之前送给他的东西——的确是手绳,还是两条手绳。
但这不是普通的手绳。
这是他和斛律偃的伴侣绳。
芈6只觉眼眶一热,下一瞬,便有泪水落在他放着两条伴侣绳的掌心里。
他收拢五指,抬起手用力地擦了擦泪水。
他自认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有眼泪流下来,尤其是想起斛律偃的时候,总觉得心脏在被一双无形的手撕扯。
他太疼了。
以前的他从不知道连回忆都能成为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他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不去多想。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他把两条伴侣绳放回了贴近心脏的位置。
刚做完这些,下面忽然传来一些动静。
芈6表情一沉,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拿起碧幽剑轻手轻脚地来到屋顶边缘,他探头往下一看,果然看见了两个穿着相同服装的人从大门走进客栈。
夜深人静,客栈里只有老板和小厮两个人,小厮还在忙活白天没干完的事,老板则坐在柜台后面撑着下巴打盹。
冷不丁地咚咚两声。
老板吓得一个激灵弹起来,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只见柜台前面站着两个长相凶煞、一看就不好招惹的男人。
其中一人粗声粗气地问道:“你这里可有两男一女过来住店?”
“两男一女?”老板很快回忆起那三个奇怪的人,但出于忌惮,他不敢这么快地出卖那三个人,于是装傻地挠了挠头,“我这里人来人往的,实在有些记不清……”
话音未落,又是啪的一声。
那个男人扬手扔了个小布袋子过来,里面沉甸甸地装着什么东西。
老板怎么可能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惊讶过后,喜悦之色一下子在他脸上铺陈开来,他连忙双手捧起小布袋子,拆开一条缝隙往里一瞧,顿时一张脸都笑出了褶子。
“这下记清楚了吗?”
“记清楚了记清楚了,客官要找的人,我即便是抓破脑袋也要给客官想出来。”老板将小布袋子一收,又抬手往楼上一指,“他们……”
话才起了个头,一把利剑唰的飞来。
老板眼睁睁看着面前两个男人的脑袋如同被人摘掉的西瓜似的,直接从他们身上掉了下来,滚落在地,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鲜血溅到老板脸上。
老板震惊之余,嘴里尝到了又腥又苦的恶心味道。
但他连动也不敢动一下,鼓着眼珠子,惊惧不已地望着站在两具尸体后面的年轻男人,尸体倒下,年轻男人伸手握住了那把沾了鲜血的红剑。
“饶、饶命……大侠饶命……”老板吓软了腿,砰咚一下跪地,又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把还没揣热的小布袋子用双手捧过去,“小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这些钱全给大侠求求大侠放小人一条狗命……”
芈6连一点余光都没分给已经被吓破胆的老板,他从老板手里拿走小布袋子,一言不地转身走出了客栈。
他一边朝着那两个男人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一边用神识探查四周。
最后,他找到了停在一片小树林里的马车。
马不是普通的马,拉的车也不是普通人坐得起的车,之所以没有使用飞行法器,估计是马车的主人不想声张。
芈6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悄无声息地落在马车外面。
马车里的人察觉到了外面有人,急忙出来一个人进行查看,结果双脚还没落到地上,就被一把飞驰而来的利剑割掉了脑袋。
芈6踩着那个人的尸体上了马车。
马车不大,里面也没有布阵,他一眼看见了满脸慌张地躲在马车角落的闻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