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
“还没有?你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芈6哽了下,又不说话了。
斛律婉坚持不懈地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芈6垂眼躲开了和斛律婉的对视,许久,他还是摇头:“没事。”
斛律婉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在害怕我把这孩子生下来?”
这话叫芈6浑身一震,看向斛律婉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诧。
斛律婉却很平静,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芈6:“近段时间你越来越奇怪了,我和林颂都看出来了。”
芈6低声说了句抱歉。
“你不必对我说这两个字,你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反倒是我和林颂该好好感谢你。”斛律婉犹豫了下,终是说出了她一直以来最想说的问题,“你喂给林颂的那颗药丸,其实不是毒药吧?”
“不是。”芈6如实回答,“那是阻止灵力流失的丹药。”
“果然如此。”斛律婉的笑容中多了几分释然。
但很快,她收敛了表情,郑重其事地向芈6说了一声谢谢,“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恐怕我和林颂早已天人两隔了,我们这辈子都会记着你的恩情。”
芈6冷漠的模样逐渐崩裂,他难得一次表现出了手足无措。
斛律婉趁热打铁地问:“就算我们要分开,也是等这孩子生下来之后吧?”
芈6喉间干涩,愣了半晌,艰难地挤出一个嗯字。
后面,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没想到斛律婉看出了他离开这里的打算。
斛律婉说得没错,随着生产日子的临近,他开始恐慌、开始害怕、开始不敢面对即将出生的斛律偃。
他无法面对他和斛律偃之间二十几岁的年纪差距,更无法面对一个没有从前记忆的全斛律偃。
最重要的是——
斛律偃是否还会喜欢上他……
好像只有他停留在了过去,而包括斛律偃在内的其他人都同时迈开步子走向了崭的未来。
斛律偃拥有了的人生、拥有了的际遇、还会拥有认识的人和物,他不再是唯一陪伴斛律偃的人,他只是围绕着斛律偃的众人亲友之一。
他甚至不敢让林颂和斛律婉知道他对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有着如此羞耻且龌龊的想法。
这件事击垮了芈6。
他渴望成为一只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从此对所有事不管不顾。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
当天夜里,他便收到了斛律婉快要临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