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因为跟一个朋友睡了而震惊么?
会因为被一个男人睡了而愤怒么?
换位想想,陶立锐前天试图触摸自己都能勃然大怒,而自己是确确实实把麦文澈给上了,所以。。。。。。怎么不会生气。
他准点上了动车,艰难地把行李塞进了动车的行李架上,然后整个人蜷缩着靠在位子上。
手机里忽然开始叮叮咚咚地涌进信息。
明榛心头一抖。
他掏出来,看见是陶立锐的名字,莫名又松了口气。
他跟陶立锐说“还是做普通同学比较合适”,在他看来,一旦僭越了朋友这条界限,是没办法再回去的了。
那他跟麦文澈呢?
也回不去了。
睡都睡了,还做什么朋友?
他暗自嘲讽了自己一句。
手机电量只有1%了,座位底下其实有充电口,但是他并不想充电,因为胃痛到他完全不想动。
陶立锐的信息还在66续续地进来,明榛烦躁地想把声音关掉时,亲眼看着手机电量不足直接关了机。
到了B城,他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去药店随便买了治胃痛的药,水都不想烧,直接用冷水吞了。
一夜没得安眠加上拖着酸痛的身躯奔波,此刻他已耗尽了精力,钻进被窝里睡了个天昏地暗。人在面对无法掌控的突事件时,第一反应就是躲避,这是人类天然趋利避害的本性,也是明榛一直以来的处理方式。
等到他再次醒来充上电并开机时,已经是晚上12点了,他居然从早上9点睡到了晚上12点。
微信上的信息已经多到成为了红点,基本都是陶立锐过来的。
明榛没点进去看,早上信息预览时他已经大致知道他在说什么,先是痛哭流涕的道歉,再是深情款款的倾诉,最后是气急败坏的质问。
【对不起,我昨天太冲动了,我还能跟你谈谈吗?】
【。。。。。。是你让我的生命重燃起了快乐。。。。。。】
【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我为了你都拒绝了我妈给我安排的工作。。。。。。】
实在恼人。
而麦文澈则了两条信息过来,早上快9点的时候的第一条:“你回学校了?”
下午3点的第二条:“你他妈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冰冷的文字是没有情绪的,但标点符号有。看着那两个带着强烈质问语气的感叹号,明榛自动把文字底下的情绪归结为气急败坏。
又翻了翻未读消息,大部分都是群消息,聊的都是些无关重要的事情。看见室友晚上11点多过来消息,说他今天回宿舍现明榛东西都搬空了,问他是不是走了。
他想了想,似乎是要交待一下比较稳妥,便回道:“是的,我明天就在B城入职了。以后都不会再回宿舍了。”
饥肠辘辘,他准备起床下楼去找些吃的,微信进了一条信息,是麦文澈的,他说:“明榛,有本事你一辈子不要回a城。”
看见这条信息,虽然不懂为什么他突然这么一句话,但明榛出乎意料很平静。
明榛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挺奇怪的,他心底并不觉得有多难过,但身体的胃痛却是扎扎实实的。也许,身体也有代偿机制?
后来想想,可能只是当时自己的反射弧太长了。
因为多年后的某一天,他会想到麦文澈就痛不欲生。
胃里垫了些东西,他回到酒店,扯过被子又继续睡。
待到第二天退房离开酒店,经过移动营业厅,想了想,推门进去办了张B城的手机卡。
这边带货直播的效果出了期待,那边日常信息流推广进行得如火如荼,两个月的试用合同即将到期,麦文澈考虑着是否要签年度框架了。三晨今年是有对应的广告预算的,如果要签年度框架合同,要尽早提上议程,毕竟像他们这种偏传统的企业走法务、财务流程什么的也挺耗时的。
麦文澈让下面的人做了一个整体的复盘,拿着资料去跟他的顶头上司祝总汇报了。
听完了麦文澈的汇总,祝总突然问:“那你现在倾向于怎么处理?交回市场部跟?”
自己好不容易开拓的一个“供应商”,肯定不能拱手让人的,麦文澈实话实说:“我当然希望是我们团队来跟。”
祝总突然问:“你跟张靖上两周一起参加了个活动?”
麦文澈脑海里快回忆着祝总说的这个活动是什么活动,管理内部培训?供应商年会?似乎没有跟张靖有交集的活动啊。
他正疑惑着,祝总又道:“好像是个生日宴——”
麦文澈这才想起在那个生日宴偶遇张靖的情景,就简单解释了一下。
“那你有以前市场部做的数据吗?”祝总突然又回到了工作话题。
麦文澈回了有。
“你整理一份,做个数据对比,到时邮件给我。放心,信息流推广还有直播这部分工作肯定得捏在我们手里,不会落到市场部手上。”
传统企业有个弊端,就是身躯太庞大,很多决策或者营销没有纯互联网公司更迭代那么快;但它也有个优势,就是财大气粗,一旦决定了要去做的事情,也能实现弯道车。信息流推广、直播这些渠道对于三晨来说还是业务,没有明确的部门分工,此时此刻,麦文澈跟祝总才是利益共同体,他自然也是跟祝总站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