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立即跪伏在地,一脸惶恐请罪,
“奴婢该死,不该多嘴,王爷行事鬼神莫测,这番举措自有妙用。”
歪了歪头,斜眼看向跪伏在地的黑沙,燕王脸上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天下该死之人有很多,再怎么也轮不到你。
孤做事从不解释,唯独对你不同。”
过了半晌,燕王才从腰间抽出一把纸扇。
哗啦,纸扇打开。
这把纸扇天下少有,不论男女持在手中,都不会显得突兀。
扇子一面由纸扇面覆盖,上面密密麻麻誊写着上千蝇头小篆。
另外一面,露出镂空的檀木扇骨,做工无比精致。
扇下悬挂一枚古玉佩,让此扇毫无奢华之感,更显古朴。
“此扇原用天山冰丝制成扇面,优雅之物却要沾染什么奢华,简直俗不可耐。
但本王,偏偏又欣赏这镂空的扇骨雕工。
所以,收购后命人去掉冰丝,换成了普通的扇纸,再以心血为墨,写下这《楞伽经》第二卷。
此为孤心之爱物,从今以后,这把扇子属于你了。”
燕王府的规矩,燕王不想给的别人怎么也拿不走,他若是要给的,谁也推辞不掉。
黑沙急忙恭敬伸手,欲要接扇,可燕王的纸扇,越过黑沙摊开的双手,挑起她垂落在脸庞的青丝……
“美,真美,连孤都很心动那!”
看着这张倾倒天下的面庞,燕王双眼闪过一丝欲望的火热,旋即又迅收敛了回去。
“地上凉别跪着了,起来吧。”
燕王说罢手一松,纸扇掉落,恰好落入黑纱平摊的纤手之中。
“孤的大齐,必须是完整的大齐,任何人都不许破坏。
天下可以乱,但决不能是反贼闹的乱。
虎黑牙等人不过一群莽夫耳,唯一值得利用的价值,就是袭扰平安县。
现在,他们的利用价值没了,可以死了。”
燕王悠悠道来,似乎说的不过是路边小吃的咸了,根本不是关乎数万人的性命。
“至于平安县,我本就没打算摧毁掉,让虎黑牙打他们,只不过是给他们点教训。
他们欠我的,也必须要还。
平安县令萧不语,天真地以为控制了一个小小的周通,就能挡住朝廷的监控?
若是没有孤为他们遮风挡雨,他这个山贼头子,尸骨早寒四年了。
平安县欠孤的,可不止区区四年的赋税。
起码,他萧不语,还欠孤一条性命。”
说到这儿,燕王负手看向天空,夕阳的余晖下,正有一团龙形晚霞,似在吞云吐雾。
“风云际会出青帝,赤龙挂壁映海天。”
他心情似乎很不错,扭头冷清地对内侍说道:“去让礼部的人别跪了,都各自散去吧。
孤为封地之王,不可与外臣交往过甚。
齐国法度不容亵渎,孤自当遵从,就不见它们了。
转告孤的话,他们的来意,吾已知晓。
孤身为燕王堂堂帝胄后裔,四日后为国文斗义不容辞。”
一名内侍闻言应诺,快转身退去……
“若是不出意外,平安县令就要来京城了。
我参加文争,而他是来参加武斗,有意思。”
燕王突然收敛笑容,转身看着黑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