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答应了一声外面的男人,说自己稍微收拾一下便下楼去。外面的男人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她也没听清楚。这时她的脑袋裂开似的疼,好像有一根针从太阳穴里穿刺进去,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只觉得出奇地烫。这时候生病显然是件雪上加霜的事,她呆呆地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这才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想走到门边。
这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她停住,仔细凝听。那声音就响在房间里,声音很小,像是一些碎裂正在某处的黑暗里生。她环顾了一下房间,身体变得冰凉,太阳穴里的那根针又往里刺进了许多。那种碎裂的声音消失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她吁了口气,想那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就在她往门边再迈进一步的时候,声音忽地再次传来。这回她听得更真切,而且,确信那声音就是从这间屋里传来。她环顾四周,黝黑的墙壁被阴影笼罩,一张床、一张桌子与一把椅子是房间里所有的家俱。那些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她慢慢向靠窗的墙壁走去,将耳朵贴在墙上。
碎裂正在缓缓地生。
墙壁突然炸裂开来,一团阴影从墙里向她直扑过来。
她被黑影扑倒在地,同时,一股扑鼻而来的腐臭味道让她干呕了两下。她试图推开身上的黑影,触手处软绵绵的,还有些粘稠的感觉。到这时,她才看清了扑在她身上的原来是一具男人的尸体。
那男人丑陋扭曲的面孔离她很近,死鱼般的眼睛里透着冷漠、怨恨、愤怒以及一切人世间所能包含的仇恨。他根本不像一具尸体,而像是来自幽冥地府勾魂夺魄的使者,他要带她去那个万劫不复的冰冷世界了。
尖叫就在那一刻响起,她觉得自己的魂魄一下子离开了身体,开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飘&he11ip;&he11ip;
&1dquo;尸体一定不是直地站在墙里,他应该是身子微微向外倾斜,这样,对于用石膏封住的墙面就形成了一定的压力。这种压力在经过一段时间后便会让石膏墙面碎裂,这样,尸体就会从墙里倒下来。”秦歌的声音有些故作镇定,&1dquo;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到底想干什么。”那少妇抬眼惊恐地盯着秦歌,这时候,她迫不及待想抓住些什么。她的目光闪烁着四处逡巡一番后,落在了坐在她边上的黄涛身上。现在她知道了刚才抱她下楼的人是黄涛,她醒来后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也是他,而且,现在他就坐在她的边上。只是,黄涛此刻看起来面容僵硬,目光不知道盯着屋里的哪个角落,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1dquo;尸体我们检查过了,跟楼下的那具尸体显然不同。楼下的尸体周身并无伤痕,我们很难确定他的死因。但楼上的尸体胸前却有多处刀伤,明显是被乱刀捅死的。他的创口刀刀都足以致命,但凶手却仍然连刺了那么多刀,这只能说明凶手跟死者要么有着极大的仇怨,要么凶手心理恋异,在精神方面有异于常人。”秦歌眉峰皱得很紧,这时候,他知道应该让大家知道生了什么事,这样,才能让大家保持足够的警惕。而且,现在他忽然有了一种预感,策划这一切的人选择他们,必定有他的原因,换句话说,客车上的这十四个人之间,必然有一种共同的东西,或者说有一条线将大家串在了一起。找出这条线,对搞清事实的真相至关重要。
他看一眼撑着脑袋死死盯着他看的冬儿,再看看面露忧色的苏河和那六个模特小姑娘,还有冷漠的雷鸣、木讷的张松,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苏河的童昊,得从心底深处感到了些无助。现在,这些人就要倚靠他继续面对生的诡异现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带大家走出困境。他求助的目光落到黄涛身上,如果有谁能够在关键时候帮他一把,这个人一定就是黄涛,但他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跟昨夜简直判若俩人。
秦歌失望地在心底重重地叹息一声,在冬儿边上坐下。冬儿在下面飞快地握住了他的手,那么紧,还有些微颤。这一刻,秦歌心里蓦然有了极大的震动,还伴随着剧烈地痛。他不惧怕面对任何的险境,既然选择了警察的职业,其实他在心里对于可能生的伤害早就做好了准备,但那一切怎么能让它生在冬儿身上。冬儿永远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她应该像城市里其它心无城府的女孩一样,天天生活在快乐之中。冬儿脸上的忧虑,还有她眼中抑制不住的惊恐,这些,都是他誓永远不要出现在冬儿身上的。现在,它们成为他心上极大的痛,他忍不住就想把冬儿抱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让即将生的所有不幸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秦歌蓦然又站了起来,还拉着冬儿的手。
&1dquo;不管暗中策划这一切的人还为我们准备了些什么,也不管他最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齐心协力走出困境。”秦歌重重地道,&1dquo;按照我们本来的计划,今天应该去找出山的路,但暗中策划这一切的人,既然苦心安排了这么多,必定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而且,他又不伤害我们,这其中的原因,也许就是问题的关键。所以,现在不管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能惊慌,不能自己乱了阵角。再诡异的事情总有一种合理的解释,我们觉得不可能生的事,原因或许非常简单。我有种感觉,生的这些不寻常的事,都只是表象,真正的核心还没有显露出来。但是,如果我们不走进这些核心里去,暗中策划这一切的人必定不会罢休,他会制造出更多的诡异事件来逼迫我们进入它。所以,我们现在应该以不变应万变,也就是说,不管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只当它是我们的幻觉。我们按兵不动,最后着急的人一定不是我们。”他转头看了看门外倾泄而下的暴雨,顿一下,接着道:&1dquo;外面下着大雨,四面都是高山,策划这一切的人必定算准了我们不可能走出去。”&1dquo;那我们就留在这里等他出现?”冬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