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四岁时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虽然,他根本不知道那小女孩是谁,叫什么名字。但在他以后的记忆里,那小女孩漂亮极了,随着他的渐渐长大,小女孩在她心里也在不断成长,但无论什么时候,她还是他在雨巷里看到的那副面孔,永远那么白皙,永远像玉琢出来的一副面孔。
那天晚上,他跟小女孩说了自己迷路的事。他看到小女孩忽然嘻嘻笑了,脸蛋上也随即露出两个小酒窝。
&1dquo;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只要你告诉我地方,我一定能带你回家。”她说。
他有些不相信,而且,自己是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孩带他回家呢。但是,他还是把自己家地址告诉了她,就算她不能真的帮助他,至少,他可以跟她在一起多呆一会儿。
送给他*的雨衣穿在了他的身上,小女孩带着他在小巷里左绕右转,很快前面就出现了熟悉的一棵大树。他记得这棵树,树左边转一个弯就是他的家了。
站在家门前的屋檐下,他把雨衣交还到小女孩手中,心里变得非常失落。他真希望这晚他永远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样,他就可以永远跟这小女孩呆在这雨巷里了。他想跟小女孩说声谢谢,还想问她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学校,但小女孩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便嘻嘻笑着说声再见跑开了。
她的妈妈还在前面的商店里等着她,她怎么还能再耽误时间呢?
他在自家门口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心事重重地敲门。那天夜里,他在梦里被一股激荡而出的力量惊醒,小腹间的冰凉让他惊慌失措,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直到许多年之后,他才明白,那一夜,他完成了一个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仪式,从此,他将永远告别少年时代,走进人生里另一个更绚丽多彩的生命阶段——青春期。
二十多年之后,他成为这个城市最年轻有为的市府高官,他分管的城市基建让他成为众多商界巨贾争相献媚的目标。但是,没有人知道,在他心里,还深藏着那个雨夜的小巷,还有小巷里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
这时他已经结婚,但却没有子女,婚后的第三年,他去医院检查过后,被告知他这一生都不会有儿女了。从此,他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去,这才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便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她的老婆早已习惯了独自生活,她是个平凡本份的女人,她知道事业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流淌着一个女人的泪水,而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成了那个流泪的女人。除了默默承受,她实在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选择。
而他在权力的深沼中乐此不疲,女人对于他几乎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可是,当那一天他走进市府大厅,在值班室门前见到那个一身粉红色套装的女人,一切都改变了,他的生活从此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那个女人烫着大波浪的头,一身粉色套裙裹住纤长丰满的身子,腿上肉色的丝袜让小腿显得饱满圆润。她在填写来访登记表的间隙里回了一下头,目光与他相撞了。那一刻,他的心跳加快,觉得身体里有些力量飞快地奔涌汇聚,很快就凝结成了巨大的一团。他仿佛回到了十四岁那年的雨夜里,他在梦中无比畅快地完成了一个男人成长的仪式。
那女人的目光却在他身上一扫而逝,她已经认不出来当年那个迷路的小男孩了。而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跟他梦里的形象虽然已经没有多少相同之处了,但他还是认出了她。
她就是那个雨夜里带他回家的小女孩。
柳倩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镇务中心,她跟童昊并排躺在临时用桌子拼起来的尸床上,整个身子都被白色的被单盖住。
秦歌在房间里呆了好一会儿,然后,跟高桥一块儿出门回弹官堂。
所有人都在等他回去,还是在黄涛那间最大的房间里。十一个人,六个模特小姑娘,加上冬儿和苏河,还有三个男人。
&1dquo;也许今晚我会占用大家很长的时间,但我想我们之间需要这样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心情,而我最想做的,就是找出凶手,以免这样的事情再度生在我们身上。”秦歌站在门边,目光逡巡一番,&1dquo;当然,我们也不必要搞得太紧张,因为毕竟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和这两起谋杀无关。”
&1dquo;你是说杀害童昊和柳倩的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冬儿吃惊地道。
秦歌沉吟了一下,小心地道:&1dquo;这是谜底,必须留到最后才能解答。而且,其实我也不能肯定结果是否就是我现在所想的。你们知道在这阿丝镇上,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仪器与资料,我只能凭借现在掌握的一些情况来做出推理。”
&1dquo;也就是说,即使现在找出凶手,也没有办法惩罚他?”雷鸣沉声道。
秦歌与边上的高桥对视一眼,无奈地摇头:&1dquo;是这样。就算在外面世界,我们警察抓住犯罪嫌疑人,决定他们是否有罪,最后只能等待法庭的宣判。”
&1dquo;那么,既然不能惩罚他,就算找出凶手又有什么意义呢?”说话的是黄涛。
&1dquo;还事实以真相,让凶手再不能伤害别人。”秦歌重重地说。
黄涛面上勉强现出些笑容,那笑容僵硬得充满讥诮:&1dquo;有些真相并不是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现在我只希望你展示给我们的,是真的真相而不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