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震宇又是大汗淋漓,整个身体都开始不住地瑟瑟抖动。
&1dquo;你这样的贪官已经罪孽深重,等待你的必将是法律对你公正的判决。”秦歌转过身来,语气有些怪异,&1dquo;现在我只在考虑这样一件事,天下贪官在位时大多不可一世,把自己凌驾于百姓之上,以人民赋予他的权力中饱私囊为所欲为,而一旦东窗事,他们又会像一条丧家之犬仓皇逃蹿,他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既无胆识又无气力,跟一个废人已经没什么两样。这样的废人连自身都已难保,难道他还能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大活人?”
秦歌话里显然带有情绪,众人都能听出他对贪官的憎恶,因为心有同感,所以谁都没有在意,但秦歌话里还透露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好像他现在已经相信了钟震宇并不是杀害赵清的凶手。
钟震宇的故事让人既憎恶不齿,又扼腕叹息。他与赵清之间的故事纵然有背离法律道德之处,但这其中一个情字,又让这故事多了些凄惋。屋里众人,除了那六个模特小姑娘和高桥,其余诸人俱都有过为情所困的时候,因此,这样的故事也特别容易触动他们。
要说钟震宇杀死了赵清,他们也觉好像不太可能。谁会杀死一个在自己危难之际不离不弃誓死相随的女人呢?
&1dquo;钟震宇并不是杀害赵清的凶手,我只是想让他亲口说出自己的故事,这才故意误导了他,也误导了大家。这张报纸是在赵清的挎包里现的,如果杀死她的人是钟震宇,他不可能还将报纸留在包内,正像他刚才说的,如果他毁了这份报纸,我们谁都不会现他的秘密。他连杀人都可以做得如此悄无声息,又怎么会犯留下报纸这样的低级错误呢?而且,凭着他跟赵清之间的感情,他也根本不可能想到杀死她。没有动机便构不成谋杀,这是常识。”
秦歌顿了一下,接着道:&1dquo;知道了钟震宇与赵清的故事,我现在知道了那小楼内,钟震宇看到赵清房中的尸体后,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原本他行事果断,非常有胆识,但那之后,他变得畏缩与迟钝了,原来这都是因为那具尸体的缘故。还有我们那天在那小楼内讲自己的事,刚要轮到钟震宇讲时,赵清忽然晕了过去。现在看来,赵清显然是故意转移我们的视线了。”
冬儿疑惑地道:&1dquo;那么到底谁是杀害赵清的凶手?”
&1dquo;凶手最后一定会出现的,只是大家还要再耐心等一会儿,现在让我们再来看一看童昊遇害的情况。”秦歌说。
提到童昊的名字,苏河的身子一颤,目光中已经现出些凌厉的寒光来。此刻她对杀死童昊的凶手已是恨之入骨,她与童昊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只是因为凶手毁灭了她的一个梦想,所以,她对童昊的情感与由此而生的悲伤,很容易就能转化为一种恨。
此刻钟震宇面如死灰,秦歌排除了他是杀死赵清的凶手,不知他心底是什么滋味。他相信这时候屋里的每个人听完他的故事,都不会再怀疑他是凶手,连秦歌都说他没有杀害赵清的动机,但是,只有他知道,曾有那么一些时候,他的心底涌动过一些杀机。在山谷中的黑色小楼内,赵清的房中突然从墙壁里倒下一个男人的尸体,赵清出尖叫后便吓得晕了过去。他随秦歌上楼检查尸体,在见到尸体的那一刻,他心里便被巨大的恐惧所占满。尸体虽然已经微腐,但那容貌还能窥见一斑,他一见之下,几乎以为他就是赵清的丈夫。
那是具跟赵清的丈夫容貌极为相似的男尸。
这似乎是冥冥中一种征兆,那时他就感觉到有人似乎窥探到了他的秘密,这具尸体也是那人向他传递过来的一种讯息。赵清的丈夫是赵清杀死的,他事先根本不知道赵清会有这样过激的举动。如果是赵清丈夫的亡魂抑或别的什么要来复仇,那么,他们应该找赵清而不是他钟震宇。那一刻,这样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但在到达阿丝镇,他单独跟赵清共处一室的时候,这念头又跳了出来,而且还夹杂了一些其它的恐惧。
赵清在他身上愈是风情万种,对他愈是情深意重,他就愈觉得恐惧。谁能看出这样一个弱小的女人,竟然是手持利刃杀死丈夫的凶手,在她虚弱的外表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一种力量?而如果有一天,这些力量施予到了他的身上,他是否有力承担?蓦然而至的晕眩就在这时生,他甚至在赵清的身上不能完成一个男人最后的冲刺。对于身下的女人,他忽然怀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杀机就在那一刻生出,而且,一生出来便一而不可止了。如果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说不定会真的杀了清清。他想,也许我真的会杀了赵清,杀了赵清。
两边太阳穴像刺进了两根尖针,钟震宇头疼欲裂,连秦歌这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1dquo;杀死童昊的凶手如果跟杀死赵清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童昊死亡时间我们可以推定为昨晚七点到九点之间,因为苏河是在大约七点的时候跟童昊离开那个酒吧,童昊独自回去取东西,便再也没有回来。而当晚八点四十左右,我跟雷鸣从外面回来,接着二十分钟之后,张松也回来了。”
张松有些紧张,那边的雷鸣也凝神盯着秦歌。刚才秦歌既已排除了钟震宇是杀害赵清的凶手,那么嫌疑人便只剩下张松与雷鸣。现在,如果两起谋杀的凶手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们俩人自然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