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非咳嗽一声说:“行了,也没那么严重,我刚是吓唬吓唬。你就跟边随回去,你们crush决定处罚内容,至于我这边——”
他看了一眼骆子骞,小老板微信聊的正火热,郑仁心难得对他很热络问东问西,瞥见6非的目光立马皱眉一眨眼,对方心领神会。
这不重要,你决定。
6非看向段子文,说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加上之前打假赛的事情,这算第二次触犯俱乐部合同规定,dLoR会在春季赛结束之后跟你解约。”
段子文第一眼是有些惊慌的看向桌对面的顾潮,但他现顾潮连余光都没扫过自己,片刻,又有些自暴自弃的动动唇角:“有差别吗?你们之前没开除我,不是也不会让我上场吗?”
6非对他已经不太耐烦:“那我就明说,之前我知道你青训打假赛还不愿意承认的时候,就和教练商议过,当时就考虑过直接开除。毕竟俱乐部不是慈善机构,你一个月拿的跟二队一样多,但没人敢让你上场。”
6非顿了一下:“是随哥说你还小,如果能安安分分练上半年一年的,也许以后还是能变好。而且你现在不上学,突然被开除会很迷茫,所以才一直把你留在替补席,想说再培养半年。”
段子文有些怔。
“我要说的就这些。”6非也不跟他说那些道理,毕竟这里不是学校,不负责教书育人,他看向边随:“你那边怎么说?”
边随一直盯着顾潮。
顾潮原本轻轻扣在桌边的指尖已经压的有些白,虽然面上没有异样,但他的眼神很恍然,边随知道他这会儿脑子里大概在故事接龙,他把目光收回来,声音不咸不淡:
“三个月工资,一次警告,再加打扫卫生一周。人我可以领走了?”
6非头疼摆摆手:“走吧走吧。”他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一句:“对了,微博的事情我这边会处理,你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得了,以后别有事没事开门放孩子,我吃不消。”
顾潮:“。。。。。。”
段子文知道自己刚才那些打太极的虚伪说法已经连底裤都不剩,慌乱中下意识喊了声:“潮潮,我。。。”
但桌对面的人自始至终没看他。
顾潮的一只袖子先前打架被段子文拽断,突然站起来衣服就掉下去一截,他刚要伸手去拎回来,身上就被盖了一件黑色外套。
“穿着。”边随剩一件卫衣说。
顾潮低着头,捏着衣角想说不用,眼尾的余光立刻接收到一个“安分一点”的凌厉眼神,出于刚刚惹了事的心虚,他摸摸鼻子没敢脱下来。
边随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动作很温柔,他不知道刚才段子文打到顾潮哪里,所以不敢用力,半环着他,老鹰带小鸡一样把他带出了门。
会议厅瞬下变得十分冷清,好像刚才的热闹都是错觉。段子文一个人靠在椅背上坐着,他没想到这些事就这么轻飘飘被揭开,而顾潮甚至没有质问他什么,好像这不重要一样。
一晃而过的念头,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可能已经失去了这个朋友。他恍惚的抬头,看向门口顾潮的背景,看到边随扶在顾潮双臂两侧的手,和两个人挪出去的步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有一瞬的停滞。
他站在他们之外。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酸涩却又奇怪。
。
快到八点半。
顾潮坐在副驾驶,旁边的人从出门就一直没说话,上车就只顾着开。他瞄过去好几眼,有点心虚又有点倔着,忍不住问了一句:“去哪?”
这不像回俱乐部的路。
边随睃了他一眼。
顾潮套着他宽大的黑色外套,显得整个人很小只,这会儿缩在座位上,倒是看起来很乖巧,一点没刚才叛逆小年轻的狼样。只不过他头还有点乱,鬓角的地方丝柔软乱翘着,有点像炸了毛的什么小动物。
两个人离得近,车灯下仔细看,顾潮脖子上那两道印子很长,红的面积好像大了不少,还有些泛青。
边随收回目光,没说话。
他车飙起来,没过十分钟往人民医院门口一扎,一声不吭把人带进去,从头到脚拍了个片子,然后带顾潮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好在口子不算特别大,用不着缝针,给顾潮上药的护士模样三十刚出头,撅着嘴啜啜:“你这幸好没划在脸上,不然这么漂亮的脸蛋留疤就可惜了。哎哟,不过脖子上要想消干净也得每天涂祛疤膏,以后可不能打架。”
顾潮小声“嗯”了一下,抬眼偷瞄边随。
他觉得这人脸更黑了。
最后兜兜转转处理完,确定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两个人才回到车上,顾潮看着群里往外直蹦的信息,郑仁心应该是已经从骆子骞那里套到了情况,并且在训练厅不知道怎么渲染了一遍。
聪少:我之前真没看出来,咱们这最纯情的居然是小顾。 聪少:你说你管他这根老油条风评好不好呢,这丫好几年了什么难听的好听的都被说过,早都皮糙肉厚听都不带听了,你管他干什么?
聪少:随哥,要不我给你录个抖音?就那个‘这辈子有没有人为我拼过命。。。’现在特别适合。
Liao马:潮啊,听黑心说你为了随哥跟你小决裂了,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咱不差他那一个,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