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绡听到这里,嘴角边荡漾出一丝笑意,纤指一扬,依旧心不在焉的玩弄着头,&1dquo;这世上的人,可真是奇怪得很,为什么大凡有害人之心的人,却都偏要口口声声的标榜自己是出于好心?”
老人立刻面色一沉,眼中精光四射,盯盯的望着绯绡道,&1dquo;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1dquo;没什么意思!”绯绡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眉眼含笑的模样,&1dquo;只是这井里,怕埋葬的不是什么妖孽,而是一具少女的尸体吧!”
这几句话轻轻飘飘,似是无心而出,轻得仿佛随时都能融入清冷夜风,消失无踪。
那老人却像是听到了地府的魔音,浑身一震,接着脸色惨白,几乎全无人色,过了一会儿,脸上竟然现出一副平和安详的表情。
王子进躲在绯绡身后,看得一惊一诧,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的脸孔能像这老人般瞬息万变。
&1dquo;唉&he11ip;&he11ip;”老头似乎满腹哀伤,仰头长叹,&1dquo;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请随我入室小坐,老夫自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你们一一讲解!”
看他模样,似乎又恢复了初见时的理智和沉稳。
王子进看了看那个狰狞的老人,又回头看了看露出一半的漆黑深井,只觉得心情忐忑不安,所谓前有狼,后有虎,大概就是指自己现在的处境。
&1dquo;子进,我们走吧,且听听他要怎么说!”绯绡似乎预见到了什么,朝王子进使了个眼色,&1dquo;看他能玩什么花招!”
王子进虽然百般不愿,但是听绯绡这么说,只好的抬着虚软的腿脚就往那老人的身边走去。
夜风吹得老人的白四散飘扬,衬着皱纹密布的红脸膛,几乎没有半分人的模样。
他鼓足勇气,哆哆嗦嗦的往前走了两步,却见老头也抬腿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1dquo;哇——”王子进生怕他再难,大喊了一声,&1dquo;你、你不要过来!”
老人见状立刻朝他露出安抚的笑容,&1dquo;公子莫怕,老朽只是要过去把井口的石板盖上!”
王子进讨了个没,只好低着脑袋,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去。
任那老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他都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一眼。
脚下的长草绊着他的袍裾,像是有生命一般,似在步步挽留。
&1dquo;这些草真是讨厌,怎么竟绊着人的脚?”眼见自己的长袍又被杂乱的野草挂住,王子进只好躬身去弄自己的袍角。
哪知这不弯腰还不要紧,一低头,却见清冷的月光投射在地上,映出一个恐怖的黑影。
那个影子头四散,短衣随风飞舞,拿着一把板斧,正要往他的头上砍去。
他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回过头去。
只见身后一个老人,睁着血红的双眼,扭曲着嘴角,朝他露出一抹狠毒的微笑。
接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鬼魅般的老人就手起刀落,使尽全身的力气,向他的头上砍去。
王子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住,甚至连叫都叫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眼前一花,身后瞬间窜出一道白影,一只白色的手稳稳的越过王子进的头顶,一下就抓住了那把沉重的斧子。
14、&1dquo;人心真是经不得考验!”绯绡俊脸上现出难得的冷峻,似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1dquo;亏我还想给你一个机会,没有想到,你还是执意要杀我们灭口!”
&1dquo;不错!”那老人声嘶力竭的喊道,&1dquo;原本你们是不用死的,可是谁让你们知道了那么多,连那口井的秘密都知道,我又怎么能留你们在世上!”
他说着用尽全力想把凶器从绯绡的手上抽回来,哪想无论他怎么使劲,那斧子就像嵌进了岩石中,居然纹丝不动。
开始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布满了他皱纹丛生的额头,他永远也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体不胜衣的单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绯绡看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像是耍弄老鼠的猫,俏脸上现出一抹得意的神色。接着突然一松手,那个老人就连连后退几步,一个趔趄就坐在了地上。
&1dquo;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边说边往后退,渐渐后背靠到那口井的井沿,&1dquo;是不是和她一样,也是被鬼魂附了身?”
&1dquo;她是谁?”绯绡听到这里,剑眉一颦,好奇的问道,&1dquo;是那个叫做莲生的少女吗?”
&1dquo;不错,不错,就是莲生!”那老人突然神色悲怆,&1dquo;她是我的养女,是我那从商的哥哥的女儿,那个孩子活该没命。如果她还活着,整个村子的人都不会幸福快乐!”
&1dqu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子进听到这里,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记忆中的莲生,明明是个明媚的少女,怎么会如他口中所说的那么可怕。
&1dquo;那、那个孩子,自从她的弟弟淹死在山那边的河里之后,就突然疯言疯语起来&he11ip;&he11ip;”老人说到这里,突然掩面痛哭,&1dquo;说什么弟弟没有死,变成了水中的神,还说弟弟是被这里的村民杀死的,总有一天那个男孩会回来找我们报仇。我们实在是太害怕了,就把她扔到了这口井里&he11ip;&he11ip;”
王子进看着这个掩面痛哭的老人,心中不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