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几个在赶路的人,脚步飞快,行色匆匆。
太好了!我见状不由欢呼一声,急忙快跑两步追了上去。
&1dquo;等一下,等等我!我有事情想问问!”我边跑边喊,然而那些人置若罔闻,甚至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看我一眼。
真是气死我了!以为我陈子绡是吃白饭的吗?生平第一次被无情的忽略,顿时激起了我澎湃的斗志,憋足力气,撒腿就往前跑去。
那些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们秩序井然,排成一路纵列,正在桥上飞快的赶路。
&1dquo;你给我站住!”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了最后一个,伸手就去拍他的肩膀。
然而就在拍到他肩头的一瞬,我立刻就后悔了。触手又冷又硬,根本没有人类的柔软和温度,倒像是一个移动的冰块。
&1dquo;你要干吗?”那个人回头看了我一眼,露出阴森的笑容,&1dquo;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赶路?”
他的脸色又青又白,脸颊还有些许塌陷,周身散着死亡的酸臭,一看就是个亡灵。
&1dquo;哇哇哇——”虽然见鬼无数,可是气氛太过阴森恐怖,我第n次被吓得大叫起来。
这下吓得我浑身冷汗,一个机灵就醒了。我急忙把灯点亮,恐惧总算稍有平复,不过望着招待所密布裂纹的墙壁,似乎随时都能被风吹开的木门,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对了!妈妈给我的护身符!
虽然老妈说危急关头才能用,可是偷看两眼应该没问题吧?反正今晚是睡不成了,我在行礼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小红布包。
里面会是什么呢?俗话说,恋爱中的男女往往蠢到了家!年轻的老爹送给年轻的老妈的定情之物,十有八九是他的压箱法宝。
我迫不及待的伸手拉开包上的红绳,能不能驱走噩梦就指望它了!
然而我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只看了一眼,就垂头丧气的爬回被窝躺着去了,还不时懊悔得用头撞墙。
因为那布包里几近无物,只有一张老爹年轻时的照片,他正头蓬乱的在里面傻笑。泛黄的照片后还写着几个肉麻的钢字:要想我哦~!
6、虽然几乎一夜未曾合眼,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是顶着寒风背着书包去雾桥前勘测情况,与我一同去的还有绝对分子同学。
&1dquo;陈子绡,你好卖力哦!”我用罗盘在桥面上比来比去,分子在旁边给我打气加油,&1dquo;亏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还以为你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呢!”
&1dquo;受人之托,怎么能蒙混过关?当然要尽力解决!”我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睡个好觉,免得那些亡灵再跑到我的梦里赶路。
此时已是白天,冬阳和煦,暖意融融,映着桥下的青松白雪,倒有一丝世外桃源的味道。
与昨晚的阴森恐怖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我把罗盘,桃木剑,头灰,指南针全都用上了,折腾得满头大汗,还是没有现有半分异样。
&1dquo;唉,怎么会这样?”我一屁股坐在桥栏上,望着这座古朴破败的石桥呆,&1dquo;昨晚明明感觉那么邪门,今天怎么什么都找不到!”
&1dquo;陈、陈子绡&he11ip;&he11ip;”分子看着我脸色白,舌头打结。
&1dquo;怎么了?分子?”是不是我这个姿势玉树临风,潇洒无比,所以让她惊为天人?想到这里,我又得意洋洋的翘了一条腿上去,摆出人的姿势站在桥栏上,就差身后没有披件红蓝披风。
&1dquo;那、那个!我忘了跟你说&he11ip;&he11ip;”分子仰头望着我,眼镜片反射着白雪的寒光,吞吞吐吐的说,&1dquo;这桥不能随便坐,那几个工人就是在休息之余坐到了桥栏上,回去就中了邪!”
我到这里,顿时以人的姿势石化在桥栏上。
高处冷风拂面,不胜寒冷!下一秒钟,我就觉得额头有些热,腿脚一软,一头从桥栏上栽了下去。
&1dquo;哎哟,你这娃娃怎么这么傻的呦?那座桥是神桥,怎么能用屁股去坐的呦!”一个小时以后,我就躺在招待所里,浑身烧得直打摆子。但是这还没有什么,面前正坐着一个皮包骨头,皱纹横生,满口黄牙的老太太,给我带来的视觉冲击更甚于身体上的病痛。
&1dquo;老奶奶,我没事!求求你快走吧!”我连连告饶,不忍心看她一眼。
&1dquo;我怎么能走的呦?这孩子竟说傻话的呦,你冲了菩萨!我要给你念经驱邪的呦!”老太太嘴唇蠕动,黄牙隐现,开始嘀嘀咕咕的念起经来。
&1dquo;菩萨?”我听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1dquo;这桥不是闹鬼吗?关菩萨什么事?”
&1dquo;怎么不关菩萨的事情?”老太太看了我一眼,神秘兮兮的说,&1dquo;据说这桥里埋着一样菩萨的东西,是普渡众生的,所以下雾的晚上才会有亡灵在走来走去,那都是被菩萨度的!”
&1dquo;不可能!我已经看了两圈,明明没有任何异样!”
&1dquo;这娃娃,说你傻你就傻呦!”老太太一边念经一边说,&1dquo;菩萨怎么能在普通的时候显形,当然要在紫气祥瑞中才看得到,也就是下雾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呦!”
说完,她闭着眼睛继续念佛经,表情安详而宁静。接着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那手凉爽而有力,所过之处,似乎真的令我的烧退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