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你、你的手&he11ip;&he11ip;”青绫只觉神智瞬间恢复,正有绵绵不断的力量,自身体的深处涌出。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扶起倒在地上的六月。
&1dquo;没事的,离体的时间很短,只要善加调养,应该还能长回去!”六月毫不在乎的捡起手腕,与手臂上的伤口相连,又撕下一截衣襟将二者绑好,简直就像接驳断掉的花木。
青绫弯腰捡起地上那枚红色药丸,只见剥落的红衣下,竟然是个梨花木球,只是上面被人密密麻麻的刻满了蝇头小字。
那些字扭曲纠结在一起,如一团蠕虫,让人一见之下便顿生寒意。
&1dquo;亏我还以为他们准备了三天,是为了让你起死回生,却没想到,他们是在闭门做这种东西!”青绫冷笑一声,稍一使力,那枚圆球便在他手中化作纷乱的木屑,顺风而去。
&1dquo;不过总算你没有事情!”六月将手腕接好,朝他笑了笑,&1dquo;我们回去吧,这冰天雪地的深山沟,我连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1dquo;好!”青绫朝她走过去,拉起她未受伤的那只手,两人相携着向山下走去。
&1dquo;六月,谢谢你,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会为了我割断手腕。”青绫边走边说,只觉心下感动。
&1dquo;哎&he11ip;&he11ip;,当人心有所系,自然就不能活得那么潇洒了!我实在不忍眼睁睁的看你死去!”六月蹦蹦跳跳,揶揄地说道。
青绫知道她在取笑自己,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摇了摇头,跟上她的脚步。
此时山谷空寂,冷风萧瑟,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转眼便被清冷的雪光吞没。只余一大一小的两行足迹,淡淡地蜿蜒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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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汴梁城里的一户大户人家正在大宴宾朋,据说是在庆祝这家的主人恢复康健。
当天酒肉满席,宾朋满座,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正坐在主位上,微笑着接受宾客的祝福。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对这些人不甚熟悉,但是经人一提点,又能很快的想起来。
客人中有人见他这幅模样,知道老人已经意识不清了,不由摇头叹息,&1dquo;哎,这又是何苦呢?”
&1dquo;叔叔,你为什么这么说呢?”那位客人一低头,却见膝下正站着一个大概五六岁大的女童,头扎两个小髻,大眼睛乌黑明亮。
&1dquo;我是觉得这个老先生很可怜!”那中年男人拈须叹道,&1dquo;他虽然是商会会长,子女却无一争气,所以连死都不敢死,生了很重的病,仍要挣扎着活过来。小娃,你说人活到这个份儿上,是不是很可怜?”
&1dquo;真的吗?那我也该去敬这爷爷一杯酒!”那女童说罢,端起一个漆制海碗,倒了一碗酒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
&1dquo;小妹妹,你是来给我爹敬酒的吗?”她刚跑到主位前,便被一个衣裳华贵的中年女人拦住,&1dquo;怎么拿这么大一个碗啊?真是有!”
但是那女人嘴上说着,仍将她带到老人面前,笑盈盈道,&1dquo;爹,你看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沾你这人瑞的光,给你敬酒来了!”
&1dquo;好啊,乖孩子!”那老人端起酒杯,对这女孩笑道,&1dquo;可是你能喝得了这么多酒吗?”
&1dquo;这酒不是用来喝的哦!”那女孩偏头笑道,把手中的碗递了上去,&1dquo;爷爷你看,碗里有什么?”
那老人心下诧异,探头向碗中看去。
只见荡漾的酒水中,映照出一张鸡皮鹤,满是褐斑的老脸。
&1dquo;哦&he11ip;&he11ip;,原来&he11ip;&he11ip;,我已经这么老了啊&he11ip;&he11ip;”老人突然长叹一声,像是解脱了一般,微微一笑,便向后仰倒下去,再也没有了呼吸。
而那个女童则轻轻放下手里的酒碗,趁着骚乱消失在人群中,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的右腕缠着一条白色的绷带,似乎受过很重的伤。
汴梁城里包家的主人,在一夜之间复活,又在一夕之间死去。生了这种百年难遇的奇事,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开始在坊间四处蔓延。
而此时青绫已跟六月搭着马车,踏上了的旅程。
&1dquo;你为什么非要把那个老头弄死呢?要知道他女儿为了让他复活,可是花了无数的心思!”青绫坐在马车里,望着在一边摆弄着糖人的六月。
&1dquo;闲潭云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六月小声吟道,&1dquo;这世间的万物,都难免生老病死,甚至连天上的星星都不能例外。只有我知道,一直活下去,到底有多么可怜。”
青绫见触动她的心事,也不愿多说,正在此时,只见天边竟缓缓飞来一只小小的纸鹤。
那纸鹤满身霜雪,一落在他手上边立刻萎靡不振,变成了一张洁白的纸条。
&1dquo;哦?这种把戏,只有绯绡爱玩啊,他递口讯给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六月立刻将手中的糖人一扔,好奇地凑了过来。
&1dquo;哼,还能有什么?”青绫展开纸条,只看了一眼,便将它扔出了车外,&1dquo;他说最近手头紧,想跟我借点银子!”
&1dquo;那你借是不借?”
&1dquo;六月,你是知道的,我跟绯绡是相识了百年之久的朋友,我们俩的友谊可谓坚如磐石,难以转移。”青绫皱了皱英挺的双眉,语重心长地道,&1dquo;我怎么舍得令这样纯洁的感情,被肮脏的金钱玷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