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子进,子进,快点醒来!”当晚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忽觉有人轻推自己的肩膀,他急忙抬头一看,只见朦胧的月光下,一人白衣如雪,正望着自己浅浅微笑,却正是绯绡。
&1dquo;让我再睡会儿&he11ip;&he11ip;,真是困死我了&he11ip;&he11ip;”王子进痛苦地看了他一眼,便又倒入松软的床铺中。
&1dquo;子进,我是来跟你告别的。”绯绡却并不离去,负手站在他的床头。
&1dquo;告别?你要去哪里?”
&1dquo;我要去参加一个聚会,可能会离开几天。”绯绡朝他颔微笑,俊秀的五官温润如玉,&1dquo;在这几天中,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1dquo;什么聚会?我也要一起去!”王子进立刻来了精神,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大凡聚会,多半有歌有酒,他怎么能错过这样的好事?
&1dquo;嘿嘿嘿,子进,这个聚会,你可不能去&he11ip;&he11ip;”绯绡笑嘻嘻的边说边退,身影像是迷蒙的夜雾般,越来越淡。
&1dquo;为什么啊!!!”
&1dquo;因为,那是妖怪的盛宴啊&he11ip;&he11ip;”待说完这句话,他白色的身形已经完全融化于夜色之中,只余一抹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王子进凭空打了个寒战,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四周漆黑一片,床边未见有人,门也牢牢紧扣。
显然方才生的一切,不过是午夜梦回的一个插曲。
他打望了一下四周,未见异样,便又放心的一头栽倒在松软的被褥中,复又陷入黑甜的梦乡之中。
然而到了次日清晨,他便无法如此坦然了。
因为等他从床上爬起来,找遍了整间客栈,也没有找到绯绡的踪影。
&1dquo;掌柜的,请问前天跟我一起投宿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公子什么时候出去的?你可曾看见?”
&1dquo;不就是昨天下午吗?”那肥胖的老头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1dquo;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你们俩是一起出门的,但是只有小哥你一个人回来,你倒跑来找我要人?”
&1dquo;抱歉,抱歉,我记错了&he11ip;&he11ip;”王子进这才想起昨天的那场闹剧,连忙作揖道歉。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栈的房间,回忆起梦中所见,气得一拳就砸到了大门上。
真是太令人气愤了!
那个绯绡,居然连个招呼都不跟他当面打,就这样鬼鬼祟祟的,说了几句话便走了。甚至连去哪里,要出去几天都没有告诉他。
当然,最气人的是:
他居然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给自己留!
想来想去,他定然是怕自己敲诈勒索,所以才先制人!
王子进偏着脑袋在房间里想了半天,才终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而且绯绡一定认为,只要没有了银子,自己就不会在这几日趁机去烟花酒肆流连。
这真是太小看他花痴王子进了!
如果要去看美女,又何必去那些花柳之地?他得意地跑到房间里换了件青白色的衣服,扎着一方头巾,使自己看起来与任何一个在读的学子没有任何不同。
接着他就面带微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客栈。
外面阳光大好,行人如梭,只偶尔有冷风拂过,昭示着此时正是早春二月的春天。
他在街上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售卖胭脂水粉的店铺,故作从容地站在了旁边。
2、&1dquo;这位公子,请问你要买点什么?”他刚往那脂粉铺前一站,柜台里一个脸色红润的中年女人便斜眼盯着他,眼白多于眼仁,似乎十分鄙夷。
&1dquo;老板娘,小生不是买东西的。”他摇头晃脑的回答,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1dquo;而是来读书的。”
&1dquo;读书为什么不去学堂,怎么跑到闹市里来了?”老板娘惊诧得瞪圆了双眼,仿佛在看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
&1dquo;因为夫子教导我们,凡事成大事者,必要心无旁骛,专心致志,不能受到外界的干扰。”王子进得意洋洋的举了举手里的书本,&1dquo;如果在学堂里读书,怎么能锻炼这种定力?所以我特意跑到贵店门外读书,以磨炼自己的意志。”
&1dquo;不就是识几个字吗?还搞出这么多花样?你想读书就去对面的肉铺吧,不要站在这里影响我的生意。”那中年女人愈不耐烦,恨不得立刻把他赶走。
&1dquo;那可不行。”王子进回头瞅了瞅那浑身油腻,杀猪卖肉的屠夫,小声道,&1dquo;那人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俗物,哪比得上这里的老板面善可亲?而且贵店客流如云,明明比那边热闹许多。”
那老板娘听他赞美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厉声呵斥他几句。命他只许站在附近读书,千万不要打扰到自己的客人,才忿忿地继续打理生意去了。
王子进是何等人物,虽然双眼不离书本,看似眼观鼻,鼻观心的用心读书。实际上每来一位女客,他都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人家,并暗暗在心底评定等级。
&1dquo;哎,这个女子,牙黄口大,给她个九等已是宽容&he11ip;&he11ip;”眼见第一个客人是名仆妇,他一边摇头晃脑的读书,一边在心底默念。
&1dquo;这个不用看就知道是个丫鬟,品位如此粗鄙&he11ip;&he11ip;”不过一会儿,又有一名女客上门,随之带入的是一股刺鼻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