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勇和季德赶紧跟上了。
老六一边走一边道:“你们在小公子这里怎么样?”
季德一脸凶狠:“别提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儿,折腾了我们好长时间,膝盖都跪出茧子了。”
老六呵呵笑着,带着他们两个去了自己的住处:“那你们不能多喝,玩一会儿就得回去,不然公子怪罪。”
三人一起喝酒一起说事,酒过三巡,老六突然拿出了一包东西:“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和媳妇儿吵架了,昨天吵嚷着把她媳妇儿给毒死娶的,幸好我把这包药偷了出来。”
周勇道:“狗哥真够莽的,把他媳妇儿毒死,他也要见官。”
“这包药和好些药材都相克,他媳妇儿最近染了风寒在喝药,真的死了查不出成因,外人都当是突然猝死的。”
季德的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他趁着老六喝得酩酊大醉,趁机把这包药装在自己的怀里。
那天云泽坏他和穗儿的好事,季德一直记在了心里,这两天又被云泽罚跪,他对云泽的跟着比周勇对云泽的恨意多出数倍。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好了,反正云泽是个公子,就算被查出来了,自己这个下人带着对方去死并不亏。
他和周勇一起回了云泽的住处,当归正好提着一瓶枇杷膏回来。
季德道:“瓶子里是什么东西?给我也尝尝。”
当归道:“京城里染风寒的多,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这是公子喝的枇杷膏,你们不能动。”
当归进房间冲了一杯给云泽喝。
云泽不喜欢这种味道,他喝了半碗便睡了。
因为一见风就咳嗽,这两天他都在家中休息,第二天季德想溜进房间来,因为云泽在里面,他总是没有机会。
云泽身体时好时不好,这天他刚刚苏醒,想在床上赖一会儿,当归说郡王来了。
云泽还没有从床上下来,对方已经进了房间。
云泽揉揉眼睛:“郡王。”
“摄政王给我出了个难题。半夜传来急报说玮州流民聚集成灾,其中一人号召众人造反,四千多流民一夕之间偷袭了刺史府,杀了玮州刺史,夺取了城玮州,眼下他们对霆郡虎视眈眈,不日便要北上。摄政王问我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云泽道:“郡王举荐哪位将军去剿灭叛贼?”
“派了将军赵毅和侍郎徐归。”钟行道,“根源却不在此。”
云泽疑惑:“那是什么?”
“根源在于流民过多。”钟行在云泽额头上敲了一下,“前几个皇帝无作为,土地兼并太严重了,玮州是豪强势力最大的地方,几乎一手遮天。”
从怀淑长公主一事就能看出,有权有势的贵族用极低的价格吞并百姓土地并不是难事。天子脚下,皇帝的亲姑母都这么做,地方上只会更严重。
因为事突然,宫中皇帝尚在睡觉,只说让摄政王代办即可。钟行连夜召唤大臣,最后派赵毅去剿贼,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空闲休息。
云泽道:“我这两日也帮郡王想一想,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
钟行又敲了他一下:“本王看过你写的文章,你的想法有些稚嫩。告诉你这件事情并不是为了让你忧心,摄政王养了那么多大臣,他们享高官厚禄,为君分忧是他们的职责。”
云泽耳根一红:“你在哪里看到我写的文章?”
“上次你来我家看书时写了一篇没有带走。”
云泽成日读书自然要做文章,科举考试也考这些,所以他每个月就要写很多练习,没想到钟行居然有闲心翻看。
“虽然稚嫩,有些观点却很奇,看得出灵气逼人。”钟行道,“你年龄不大,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过,安乐侯要小心了,怀淑长公主一事,他必须妥善处理好,给大臣和百姓们一个交代,这样的话,摄政王在推出政之前才不杀他。”
云泽睡得很暖,被上和枕上都是暖香,脸上带着些许睡痕。
钟行看着他的面容:“这半个月我要出去调查一下几个郡的状况,并不在明都。”
云泽道:“郡王路上要多加小心才是。”
钟行似笑非笑:“你不担心我走之后,摄政王趁机将你抢到他的府上?”
云泽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钟行揪住他的后颈,将他抓了起来:“不如和我拜堂成亲,有了婚姻约束,他必然不敢胡作非为。”
云泽生无可恋:“郡王不要开玩笑了,你我都不能生孩子。”
虽然这个朝代有男子成亲的状况,一般贵族并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需要正妻生下的子嗣。
钟行道:“你很喜欢小孩子?”
“没有。”云泽谈不上特别喜欢,只是看到幼小的孩子会下意识保护或者怜爱,可这是人之常情,“郡王需要小孩子的。”
钟行对孩子没有任何想法,钟行的父亲那么能生,生下的孩子还不是自相残杀死了一大半。
无论子孙后代还是什么忠孝美名,这些都不是钟行的追求。
他只要活着的时候手掌重权为所欲为,无人敢反对于他。
钟行揉了揉云泽的头:“郡王把你当成小孩子。”
云泽刚睡醒的样子懵懵懂懂,因为眼睫毛太长,一侧眼睫毛在睡觉时被压弯了,看起来确实惹人爱怜。
云泽知道自己想法不如钟行成熟,外表也不如对方成熟,他把钟行的手推开:“郡王不要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