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以来太多事情憋得难受,打了一架感觉痛快多了。
迟三穗坐了回去,完全没把司徒晶的威胁放在心上,神清气爽地打开饭盒继续吃寿司。
沈妄抽完根烟回来就看见这么个场景,小姑娘像只花栗鼠在进食。
大概是顾忌快要打铃了,她先把食物屯在腮帮里,塞得满满当当就开始嚼。
这吃法其实是很不好的习惯,但看得他莫名有了食欲。
和沈妄对上目光,迟三穗感觉有点虚。
虽然说刚刚是她和司徒晶的个人恩怨,但是这无形中也把她同桌的桃花赶走了啊。
低头思虑了十几秒,她带着试探的语气问:“同桌,你对刚刚那个女生怎么看啊?”
“嗯?”沈妄翻着抽屉柜,好像在找书,含糊地回,“有点烦,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有点烦应该就是不喜欢吧,迟三穗松了口气,那她也不算破坏了月老的红线。
沈妄突然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嘴边。
迟三穗不明所以,把自己的便当递过去问:“你饿了?”
沈妄无语的抿直了唇,又把手指指向她的唇边:“饭。”
迟三穗点点头:“对啊,我吃的饭。还有寿司,你要?”
“。。。。。。”
没法沟通了,沈妄叹口气,抽过她桌上的纸,蹭过她嘴边的那颗饭粒。转过身把纸巾对折扔进了垃圾桶里,而后走了出去。
迟三穗:“。。。。。。”我日。
这动作已经严重出同桌的正常相处模式了,她从目瞪口呆到面容通红只用了5秒钟。
本以为在美国待这么久已经够开放了,没想到啊!大佬就是大佬,她同桌果然不是个普通人。
夏末秋初的沿海城市燥热无比,偏偏又是没空调的时候。少女的脸绯红一片,连脑子都有些混乱,她没谈过恋爱,是个很纯的普通高中生,有点受不了这个。
刚揉着自己的耳朵呢,颜如玉就从门口咧开一张钢牙嘴冲过来很夸张地嚷嚷:“穗美人!你有没有受伤啊?”
穗美人这个外号完全是她们初中叫着玩的,貌似是从迟三穗演的睡美人话剧开始。
那时候她们的文艺老师是南方人,总把她喊成“迟三睡”。她又长得招人稀罕,于是外号就这么出来了。
迟三穗挠了挠脸,有些羞耻这中二的外号:“怎么这样问?”
颜如玉声音放低了点:“我刚听前面几个女生说司徒晶来了啊,肯定是冲着沈大佬来的,我怕她伤及无辜嘛!”
“没事。。。。。。”迟三穗心虚地打开了书,颜如玉看她确实没受什么影响也没继续留在那。
说实话她们这种初中同学关系早就被两年没有联系消磨地差不多了,迟三穗有社交阴影,不太会主动。
把书翻了几页后她才现这不是自己的书,她和沈妄都不算特别会整理桌面的人,也不会幼稚到去划个三八线,书堆在中间就都随便拿了看了。
看着封面上的《机械工程材料》,她还有点懵圈。和传说中的校霸坐了一上午同桌,她感觉沈妄也不算是那种啥也不干的混日子的,但也确实没正经听课。桌上好几本都是课外书,工程类的书页还都起了卷脚,看得出经常被翻阅。
迟三穗也带了课外书来,但都是一些《小王子》《芒果街上的小屋》的英语原文,沈妄手指都没动一下,可见有多嫌弃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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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打响了第三次,迟三穗旁边这位置还一直是空的。翘了三节课,她觉得这才是校霸的正常打开方式。
好在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十七班闹哄哄一片,赶在最后期限补上作业,答案和试卷满天飞。
值日老师砰砰砰砸门而进的时候,后排的蒋承还在大声喊“向星河,数学练习册写到哪儿来着?”
“写到你外婆家那去!”值日老师怒气冲冲,站在讲台上拍桌子,“瞧瞧你们什么样子,这还是高三的学生呐!你们这样怎么应付老师,难道也这样应对高考?”
台下一片噤声,大气不敢喘。
等值日老师话说完了扬长而去,安静了十几秒后的班上气氛又开始活跃起来:
“诶,大家别吵,我们低调点抄!”
“王小川,把物理卷子给我,我拿英语跟你换!”
“卧槽,你个死叛徒,他妈居然背着我写完化学了?”
“那个数学练习册。。。。。。”
。。。。。。
刚转过来的迟三穗一身轻松,融入不进这种“全班合作”的大项目中,正无聊地翻着沈妄的课外书《篮球日记》。
视线慢慢放在了一行被做了标记的句子上:我们曼哈顿的男孩,我们从悬崖里跳进哈林河。因为每天都有半吨的下水道垃圾,都会排到这里。
这句话一读就感觉很有深度,深到那种不细品就能感受到满满的丧气和悲伤的程度。
迟三穗默默想,她的同桌居然喜欢这句话,真是个有故事的校霸!
书上突然多了颗真之味棒棒糖,迟三穗下意识抬头,是沈妄回来了。
“小店老板懒得找零钱给的,我不爱吃。”他解释。
迟三穗还有点别扭午饭时他那亲昵的举动,为了保持距离,她面无表情地拒绝:“谢谢,但我也不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