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总听王小川说沈妄捅过人这件事,她的恐惧已经麻木了,本来也算不上是胆小又不堪一击的人。
早先就因为她妈工作审案子的原因,曾有过受刺激的家属去绑架恐吓过她。
后来在“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的这个国家,更是对大街上有暴徒开枪、地铁站黑人斗殴等事件司空见惯,早已不足为奇。
何况她下意识就偏向沈妄,没法客观评价,只会主观偏心。也许事出有因,也许年少轻狂,但不管怎么样,既然他进过少管所,也受过法律的惩罚了。
啪——
一只手突然搭在她肩上,又来?
迟三穗下意识就想抓着他手肘给他一个过肩摔,摸到这手才现不对劲,有点瘦。
“哎哟,你弄疼我了!”陶安安娇声骂了她一句,“第一次看这么暴力的女生,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迟三穗理亏在先,难为情地松开手:“对不起啊,你找我有事?”
陶安安递过一盒药膏,把头瞥开:“给你!”
“哦。。。。。。谢谢啊。”她手肿了很久了,刚刚在衣服里藏着闷得痛。也没客气,直接接过放进了裤子口袋。
陶安安觉得这人也是奇怪,总一副好人的无辜样,把人衬得都像恶毒女配了。
她狐疑地问:“我从司徒晶那听说了你挺多事,刚刚都那样说你了,你为什么还、还帮我?你都不会刻意和讨厌你的人保持距离吗?”
迟三穗莫名其妙:“不是你们自己过来和我说话的吗?”
陶安安脸都气白了,无语地看着她。
“那因为你们漂亮?”迟三穗笑了一下,伸手碰了碰自己鼻梁上那颗小痣,她实在不擅长说这种矫情的话,“嗯……可能就觉得你们不坏吧,反正迄今为止,也没对我使过阴招。”
司徒晶坏吗?因为盲目的喜欢,所以心生嫉妒小孩子脾气罢了。约个架还特意告诉她一声,生怕她一个人过去会吃亏似的,也不知道该说是傻还是怯懦。
她不是什么老好人,但确实没因为她们说几句就受到损失,所以也没必要和她们计较。
迟三穗见过最无知极致的恶,以至于后来遇过的那些恶意好像都没法掩盖初二那年的梦魇。
陶安安皱着眉,觉得这女生一定是被养得太好,才会对人性本善这么相信。
毕竟,司徒晶刚刚还说要和沈妄把她的事情和盘托出。。。。。。
*
后山的大树下,沈妄等得不耐烦,叼着烟在嘴边,想了想还是没点燃。
他和女生之间交往不多,初中倒是挺多啊女生追在屁股后面,但他嫌烦。那时候哪有男生愿意和一堆女生待一块啊,丢面子。
到了高中闲了会去打个拳什么的,江然他们又总说他眉目之间有点凌厉感,不太平易近人,让人感觉凶了点。
他心想凶点就凶点吧,他没缺过朋友,多得是兄弟。反正也没打算谈个恋爱什么的,毕竟在高中,他压根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就好比现在对那姓迟的百般惦记,他也没有过要表白的心思。一是本就是个佛系的淡性子,二来他不是没见过迟三穗怎么回应来追她的那些男生。
少女站在楼梯间,恭恭敬敬又很有礼貌地说“对不起,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希望你早日考上第一名,再来和我做朋友”。
就一欠收拾的小混蛋,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表白"是表明心意,而不是索取关系。
何况他连心意也不想说,万一一说出来,就把人推远了呢,他觉得现在也挺好的。
加上齐晟宁那件事后,他一度怀疑要是自己和学校女生多说几句话,就能把人活生生吓哭。
所以对司徒晶这个主动又大胆来接近他的女生,沈妄还是有点印象的,何况跟迟三穗还有过过节,他就更有印象了。
司徒晶给自己默默打了不知道多少下气了,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沈妄,你是不是喜欢你同桌?”
“你叫沈珍吗?”他懒洋洋地倚着树干,颇有一副翩翩美少年的即视感。
司徒晶突然听见他说他妈的名字,茫然抬起头:“什、什么?”
沈妄把烟取下来,夹在指间,侧了侧脑袋:“我妈都不管我,你来了解我的感情生活是几个意思啊?还有,没人告诉你早恋影响学习吗?”
还、还挺正能量一校霸,本想和他谈恋爱,结果他反手丢了套青少年该知道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司徒晶显然被他这么一问给问懵了。
她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我其实是想。。。。。。想告诉你一件关于她的秘密,我是听她初中同学说的。”
沈妄打断她,淡漠道:“别说,秘密是用来保守的,我不感兴。”
“你对她不感兴吗?”司徒晶有些惊喜,自顾自的说,“那也好,她这个人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奇怪死了。。。。。。”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沈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原来女生话都这么多。
他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把她话题拉回来:“我不是来听你牢骚的,都是女孩子,更应该明白坏话对一个女生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有见她拽着我说三道四吗?你爱嚼谁的舌根那是你的事,可我沈妄的同桌,轮不到你来说。”
这哪像是不感兴?他气质冷冽,本就有些唬人的架势,司徒晶看着他凌厉的眼神,眼泪都快被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