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三穗心道她居然还有这么软的一面,有这么喜欢吗?再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哎呀,好像真的挺喜欢的。
“你这话说的。”沈妄勾勾唇结过糖,趁她现在态度好捏上她的脸,咬牙切齿地像是在报复,“老子什么时候对你有过脾气。”
迟三穗忍住想动嘴咬死他的心,嘻嘻地咧开嘴笑,笑得脸都僵了。
黑漆漆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云里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迟三穗看了一眼外面:“好像要下雨了。”
连风也在呼应她的话,到大门口时,两边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落叶都飘到她的头上。
沈妄“嗯”了一声,帮她拿开枯叶。
街对面的奶茶店招牌出滢白色的光,把他凌厉流畅的下颚轮廓勾勒得越精致,五官侧着光显得格外立体且淡漠。甚至有一层薄薄的光晕,像是那些八十年代的港风滤镜。
他比她高上不少,微微低头时,迟三穗平视只能看见他的肩膀。眼睛一抬,正好对上他的喉结和泠冽的锁骨,有种介于一种少年感和青年之间的韵味。
迟三穗一瞬间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她居然想亲一口那。
“沈妄,有人追你吗?”她突然问。
“没有。”沈妄懒懒散散地往公交站台走,拖着长音,又转过身像是在循循善诱,“这会影响我考清华的。”
这话确实没撒谎,他上高中就没几个人敢和他告白了。因为长得凶,平时话不多,又爱板着脸。
迟三穗撇了撇嘴,朝他招招手:“我不回去了,我想随便转转。”
他双手插进兜里,倚着站台栏杆,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低落语气是怎么回事。却还是走过来:“请你吃冰激凌,要吗?”
那当然是要了,两个人走到另一条街上的一家711便利店,迟三穗毫不客气地拿了根香草味的哈根达斯雪糕。
要付钱的时候,沈妄手机没电关机了,店里没有苹果的充电器。
迟三穗:“。。。。。。”
沈妄:“。。。。。。。”
迟三穗和收银员小姐姐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看向扫过码就已经被她撕开包装的那根雪糕。一根3o块钱,她手机是没绑卡的,毕竟美国那地方没这么达,她平时都身上带着几十块钱现金。
而今天花得比较多,现在她身上只剩下三块钱留着搭公交。毫无疑问,沈妄和他一样,口袋里也只有三块。
迟三穗舔了舔唇,合上了想咬下去的嘴,和小姐姐打着商量:“或许你们这。。。。。。能接受赊账还是人质抵押?”
收银小姐姐像看智障般的眼神看着沈妄,就差问一句“帅哥,你朋友脑子没问题吧?”
她缓了缓语气:“都不接受呢,我也是个打工的。”
沈妄叹了口气,看向门口的老虎机,大放阙词:“安心吃吧,我把这里的钱全弄出来。”
迟三穗缓缓向他投去一个问号,理智地拆他台:“你上次在娃娃机面前也是这么说的。”
收银姐姐也十分质疑地看过去,带着一种看小年轻在女孩子面前装逼失败的兴奋感。
沈妄轻蔑地笑了笑,磨了磨腮帮子,显然想一血前耻,把自己最后的几块钱投了进去。
迟三穗都来不及喊停,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可以找颜如玉转我呀,你真的是。。。。。。”
绝世Bking!!!
她省略了后面几个字,就看见沈妄安静又专注地蹲在那,表情很是认真。修长的手指灵快地盯着,睫毛微垂,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那台老虎机是多线的摇杆操控,飞禽走兽版本,年代久远。类似于对人压分的赌。博机器,也只有一些二愣子青年会玩这个。
迟三穗本来没对他抱有希望,结果下一秒就听见哗喇喇的响声,出币口居然真的在掉钱!
“纳许均衡理论听过吗?”他声音有些沉,站起身,拿着那个装硬币的小盒子走过来。
他之前有拆过一台老虎机,对里面的核心设置都比较了解,何况这台机子的程序很简单,看几遍算出数值概率就行。
收银员小姐姐惊呆了,第一次看见把老虎机制服的人,那盒子里面的硬币至少有一百个!她都懵了,忙数了三十个硬币出来。
末了,沈妄淡声道:“不用和你老板说,我没调机器。”
迟三穗愣了,她没听懂他说的那个理论,赶紧把注意力放回快融化的雪糕上。
沈妄拿着外套把钱兜着走在路上,样子看起来更像迟三穗和他初次见面时,那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了。不过此时此刻,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升华了,这个征服了老虎机的男人!
迟三穗感叹道:“沈妄,你会的东西果然很多。”
沈妄看了她一眼,不像是说着玩的话。她觉得好就是自内心的好,但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多看了几个程序的事。游戏软件、机械程序,都是些玩乐的东西,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街边的流浪歌手在天桥底下唱歌,繁华的商业街人来人往,愿意停下脚步的听众并不多。
沈妄停在那看了一会儿,迟三穗疑惑地看着他,就看见他把外套上的硬币全倒进了那人碗里。
迟三穗在想夸他做了回伯乐之前,还是没忍住问:“他刚刚唱的英文歌,你听得懂吗?”
沈妄:“。。。。。。”
迟三穗继续补刀,无奈地摇了摇头,找颜如玉从手机上转了二十块钱过来。晃了晃手机,洋洋得意道:“还有,你唯一的公交钱已经没了。你得靠我才能回家,我现在是你的金主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