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颐往厨房瞧了眼,“锅碗瓢盆你置办了不少在这儿,不得拿回去?小郑那儿我去说,顺带着给家里捎点东西。”
“……那又给你添麻烦了。”
丁美娟苦笑着说。
阮承颐也笑了,舒口气,站起身道:“那先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上午让小郑过来,要拿回家的东西,你早点收拾好,也免得到时候再手忙脚乱的……”
“好。”
丁美娟的笑意有些勉强,跟着他起身,默默地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吭地将他送到了门口。
“那我就回去了。”
“嗯。”
丁美娟点头。
阮承颐转身走了。
走到电梯口,按了下行键,都未曾听见关门声。
也不知怎么地,心里就觉得愧疚。
人上了年龄,就喜欢念旧。
他脑海里浮现出刚才丁美娟服帖的样子,依稀间,还记起中学那会儿两个人同桌时,她文静柔美的少女风情。
几十年一晃而过,她性子都没变,单纯软弱。
不像赵苪知——
永远都刚强冷淡,咄咄逼人。
……
二十来分钟,阮承颐回到家。
客厅里,温茹正在宽慰赵苪知:“承颐既然答应了让那女人回去,那肯定说到做到。你就别忧心了。听温姐一句劝,家和万事兴嘛。我们大人大量,别为那种女人生气,平白掉了身价。”
这话隐约传到耳边,阮承颐换鞋的动作顿了下。
赵苪知是干部子女,还是独苗,家里从小有司机、保姆伺候,优越的出身,是他这种白手起家的商人比不了的。
他还记得当年,两个人谈恋爱那会儿,老丈人刚升迁,他第一次上门拜访,被大院门口身板直的警卫员给震慑住,再被放行后,又因为目睹一条训练有素的黑背而惊奇不已。
他当时想,这种家世显赫的大小姐,人家父母要能看上他这个外来户,那真是天方夜谭。
可令他意外的是——
赵苪知那一双父母都很好,一个平和客气,一个知书达理,对他出身底细一清二楚,却未曾流露出丝毫轻贱傲慢。
他也很天真地想过,但凡老丈人助一臂之力,他在宁城商圈呼风唤雨指日可待。
谁能想到,结婚后,赵苪知不但和他父母关系冷淡,和她娘家那边,也不怎么频繁走动。
这么些年他所攒下的家业,全是自己打拼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