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殷仍站在原地，逆着光，倚窗而立。
她抬了抬下巴：“看到了吗？直线。”
赵念念只是不能感知情绪，但不是不能感知到美。
密密麻麻的细腻光线落在墙壁上，微微晃动。
因为角度原因，墙角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一小截彩虹。
赵念念鼻尖仍是红红的，却止住了抽噎，抱着6玖的胳膊小声道：“好漂亮哦。”
“直线果然是最完美的线！”
池殷淡淡接道：“它照亮了整间屋子。”
赵念念眨了眨眼，看向池殷，无数光线从她身后穿过，墨蓝色的丝上光影细碎，像深海女妖。
“而你只能看到目光下的一颗樱桃。”
太浅显的道理。
池殷点到即止。
让管家找来的史书凭她的记忆力已经看得差不多。
若不是她想起管家对赵家的介绍，她也不会放小破孩进屋。
如今目的达到，她也懒得废话。
赵念念思索半分钟，举起了小手。
6玖见池殷没有理小朋友的意思，赶紧配合：“赵同学言。”
“就是说，我的眼睛就是太阳，我的视线就是日光，那颗樱桃旁边的所有樱桃，都在我视线包围下啦？”
6玖点头：“嗯！”
“那我就有了很多很多天选樱桃！”
6玖小声补充：“你有了很多很多选择。”
赵念念小大人状点头：“太好啦！”
“我果然笨笨的！”
小女孩的高马尾晃来晃去，面无表情的，完全看不出被打击到的样子。
6玖抿了抿唇，也跟着笑着晃了下头。
池殷没兴听她们的交流，径直推开了门。
6墒没想到池殷从说完话到离开房间间隙这么短，他慌乱一秒迅摆正好姿态，掩下眼底有些微妙的情绪。
他正了正衣领：“那个，午饭做好了，我来叫你吃饭。”
池殷目不斜视地越过他。
6墒松了口气，跟在身后一起下楼。
刚才叫池殷吃饭时，无意听到里面的对话，虽然他知道这种情况算偷听，很不礼貌，但他还是没挪动脚步。
…。池殷这个鬼，有些…复杂。
复杂又奇妙。
有种违和感，但又很自然。
6墒的商业直觉告诉他，刚才那段对话里，暗藏了一个交易。
池殷像是获得了什么，又好像给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