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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时间，大概一两分钟的间隔里，没有任何消息从那边传来。
直到经过这段令人窒息的空白时间以后，那人才终于来的消息，并没有承认自己究竟是不是杨落，反而只是简短的几个字：
“——资料给我。”
缘光犹豫了一下，想提一个价格，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他立刻上传底座微型摄像头中的照片，快裁剪一番后，传给了对方。
一切交出以后，缘光感觉自己的口舌里有些焦灼，便悄悄打开书房，从里面走了出去。
客厅里没有女人的身影，她已经进卧室午休了。
缘光蹑手蹑足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纯净水。但就在他回到书房里，重反锁上门，在电脑面前坐下的时候，却现消息栏闪动，对方似乎就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看完了所有资料，向他过来了的要求：
“你刚才说，这是‘有个警察自行调查’的结果对吧？除了你和他之外，还有多少人见过这份调查报告？”
缘光的手指悬在距离键盘不到几公分的空中。
良久，凝视着电脑屏幕的他，才终于汗流浃背敲下了按键：
“……这是他今才写完的，除了我以外还没人看过。”
“那好。”
对方在几乎半秒钟不到的时间里，以终结性的气势回答道：
“——告诉我这个警察的名字，身份。”
只是简单的一行字，但落在缘光眼中，却像是死神敲下的音符。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身上的汗水以比之前更加迅猛的度向外流淌。
缘光艰难按着按键，似乎想要打下具体的字符，但是胸膛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横亘在那里，阻碍着他的进一步动作。
“我……不行。”
他双手颤抖打着字，心中又似乎还存着些许侥幸，只能慢慢将自己想说的话打出来。
“我最多只能贩卖一些外围信息……要是告诉你的话……我就是杀人罪的同案犯了。”
敲下这段话，缘光感觉自己无比疲惫，只能半瘫着坐在椅子上，怔怔看着这个隐密聊软件的界面，露出呆滞的神情。
他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他想要根据对方的回应来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他猜测，对方下一刻应该会对他抛出一大段话，气急败坏，想要让他回心转意。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缘光反而会稍稍放心。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便会立刻删除软件，抹去自己留在暗网上的一切痕迹，之前的银行流水记录也会想办法洗清。
——然后，缘光就会当成过去的一切都没有生过，什么微型摄像头，8·12大案的内部泄密，偷窃警察内部资料外部贩卖……这些种种件件都与他无关。然后他就会重做人，做回自己的好警察，好爸爸，好丈夫，充满惶恐期待着自己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在将来暴露，胆战心惊等待自己前途叵测的命运。
尽管在这一刹那间，缘光做出了许多设想。
但是，对方的回应还是越了他的想象。
“没想到伱居然如此真……
“难道你以为，事到如今，自己还能摘出去吗？”
缘光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颤抖的幅度由小变大，渐渐抖成了一个筛子。
不是因为这段话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