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和闻言微微皱眉,转身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有些不满的撇了一眼桌上的茶盏。
长星明白过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走过去倒茶,心里却克制不住想着方才的事,始终拿捏不准他到底是否瞧见了那片灰色的衣角,又是否猜到魏清嘉来见她的事?
倒了茶,长星恭敬的端到周景和面前,“陛……”
她正欲开口,却先被周景和拉入怀中,正好坐在了他的腿上,她吓得惊叫一声,而那杯茶也因为没有拿稳撒了一地。
“孟娉瑶就是这样教你伺候人的?”周景和一把将怀中人拉近,长星猛的贴近他的胸口,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清冽的松墨香以及他如雷般的心跳声。
长星能感觉到脸颊那种好似要烧着了的烫意,就算是不照镜子她也能猜到自己的脸定然是红得不行,她有些羞恼想将人推开,可周景和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看着他。
他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隐含着难忍的欲色,下一刻,他伸手扶住她的头,然后俯身贴上了她的唇,在她怔住的一瞬间侵入,唇舌交织,好似要将她拆骨入腹。
“唔……”
长星挣扎不开,唇齿间只能出细微的嘤咛声。
柜门似乎微微出了些响动,可却已无人在意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景和终于将她松开,长星站立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呼吸还并未顺畅,就听周景和道:“这才叫做伺候人。”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餍足感。
长星回过神来,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周景和的面上却瞧不出神色变化,甚至连衣裳上也未曾留下一丝褶皱,他只淡淡瞥了长星一眼,而后推门走了出去。
就仿佛刚才什么也没生一样。
长星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可想起魏清嘉,还是只能快步将门关好。
然后来到柜子前边又迟疑了一瞬方才将柜门打开。
魏清嘉很是狼狈的从柜子里躬身走出来,他眼眶微红的扶住了长星的肩膀,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
可还没等他开口,长星却先握住了他的手道:“魏郎,你快些离开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魏清嘉想说的那些话好似被堵在了喉咙里,他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气,最终却还是松开,“一定要等我。”
长星点头。
他才终于挤出笑意来同长星道别。
夜里,长星睡得很不安生。
周景和的脸与魏清嘉的脸交织在一起,有时候是周景和靠近她的画面,有时候是魏清嘉与她道别的样子,只是最终,他们的身影都与夜色融为一体。
赐封的诏书还没下来之前,要迁搬的宫室就已经提前修缮清扫。
宣诏之后,便可以直接搬迁过去。
孟太后从永祥殿搬迁到了慈盈殿。
也是先太后居所。
能稳当的做上太后的位置,对于孟太后来说原来是一桩喜事。
可她方才搬来慈盈殿不过两日,孟府就遣人送来了书信。
等她瞧清楚那书信的内容,眼神中瞬间染上了怒意,“简直是欺人太甚!”
边上的华冬见此景象,便对还在里头伺候的几个宫人使了眼色,那几个宫人会意,纷纷退了下去。
而她见底下人都退下去了,这才一边给孟太后捏腿,一边小心问道:“太后娘娘,是孟家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吗?”
孟太后将那封书信合上,沉默了片刻后才叹息道:“上京的那几家铺子,孟家觉得分三成给哀家还是多了,想压到两成。”
“那这孟家的人也太不识抬举了。”华冬愤然道:“您贵为一国太后,同他们做生意已是他们给他们面子,他们竟还敢让您再让?”
孟太后冷笑,“孟家一个丞相,如今又出了个皇后,哪里还会将哀家这个手中没了权势的太后放在眼里。”
“可您还有陛下这个儿子……”华冬想劝慰一句,可想起周景和,声音又是不自觉弱了下去。
“利益之交罢了。”孟太后起身用那封信拨了拨纱灯中的烛火,一边看着火苗吞噬信纸一边缓声道:“从前为了帮着景亭打点,哀家不得已与孟家背地里做了这桩生意,后来景亭出了事,哀家无心再管这些,便由着孟家折腾。”
“如今景和虽然无需哀家操心,可哀家不得不为自个也是为景亭以后考虑,孟家想再在哀家身上扒一成,却是打错了算盘。”
华冬想起前几日孟家旁支的表姑娘给自己塞的那玉镯子,心里一动,便借机道:“如今陛下已然登基,可后宫却是空置,太后娘娘何不借着为皇室开枝散叶的由头让那位孟家旁支的表姑娘入宫,届时表姑娘记着您的恩情,也能稍稍牵制孟家,总不至于一家独大。”
“婉莹性子柔和,有些小心思却也不至于太聪明,也听话。”孟太后沉思片刻,在华冬以为这事成了的时候又微微摇头道:“景和现在不会听哀家的,他知道哀家这是在往他身边塞人只会惹他不快。”
华冬正欲再劝,却听孟太后又道:“要是孟娉瑶能将位置让出来倒是另当别论。”
“这怎么可能……”华冬颇为意外的抬头,想说按照孟娉瑶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让出皇后的位置,孟家更是不可能在此事上让步,可却在抬头的一瞬恰好瞧见孟太后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她瞬间明白了孟太后的意思,慌忙低下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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