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星愣愣的听她说着,半晌没有说话,却又见孟娉瑶面色凝重道:“长星,你若是真的想出宫去,我现在还能帮得了你,若是再耽误一段时日,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长星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她没法否认,她确实还是想离开。
不是为了做些什么,也不是为了去见谁,只是想要离开。
她留在孟娉瑶身边的这段日子,其实过得很好,比她在冷宫里生活的那七年都要好上太多,至少她不愁温饱,手上的活也轻松,更是不需忧虑旁人的刁难。
可她生活的每一日,都觉得不安与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她声音微颤道:“若是奴婢想离开,小姐打算如何做?”
曾经的孟娉瑶是孟家小姐,更是尊贵的皇后,若是那时候说要帮她,长星并不会有分毫疑虑,可如今的孟娉瑶想要帮她谈何容易?
孟娉瑶得了肯定的答复,神色也稍稍和缓了一些,她轻轻拍了拍长星的手道:“孟家在朝堂中屹立不倒这些年,便是如今落魄了,也不至于连这种事都办不成,你这几日好生想想往后要去哪儿就是,外边的天地那么大,该去好好瞧一瞧,旁的事儿,我都会给你安排妥当。”
长星见她神色笃定,迟疑了片刻,到底是将心头的那些疑虑尽数打消,然后点了头。
确实,孟家总归是孟家,常人费尽心力都无法达成的事于他们而言却只需要动动手指而已。
绿玉正拿着一包药走进来,瞧见孟娉瑶精神头好了不少便笑着走了过来,“你们聊什么呢,小姐瞧着心情不错。”
孟娉瑶松开长星的手笑道:“和长星聊了些从前与你在府里的事,说那回跟你提了一嘴让你出府嫁人,结果你生了好几天闷气。”
绿玉一听这话忍不住撇嘴道:“小姐还敢提这事儿呢,那时候可真将奴婢气坏了。”
长星有些意外孟娉瑶就这样岔开了话题,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些事告知绿玉,可她也并未开口说穿,只是接过绿玉手中的那包药,“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这药按照刘太医的吩咐至少得要熬两个时辰,我便先拿去熬着,等晚间用了膳正好能喝上。”
绿玉点点头,“你去吧,小姐这儿有我照应着便行。”
长星便拿着那包药退了出去,她压下心头的激动与不安,尽可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去熬了药。
天色渐沉,侍卫副统领刘仪正在训斥来的侍卫,“不要以为这件事情很小,今日你觉得那边是荒废的宫苑所以不去巡视没出什么大事儿,来日万一有刺客藏在那里你也不知,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侍卫知道是自个偷懒做错了事,自然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任由刘仪训斥。
刘仪见他态度还算端正,便也没抓着这事不放,只是又提醒道:“这回只是被我瞧见,也算是不曾出什么大事,我便不与你深究,若是下回再有这样的事儿,可就不会轻易饶恕了。”
那侍卫听了这话连连称是,刘仪方才点了头让他离开。
这来的侍卫前脚刚走,后头另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便走到刘仪跟前唤了声刘副统领。
刘仪扭头看向他,“今夜不是你值夜啊,怎么还没回去?”
那侍卫走得近些,又左顾右盼了一番方才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一边压低声音道:“观羽殿那边送来的。”
刘仪脸色微变,接过那封信很快塞进了衣袖里,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人等我回去吃饭。”
说着,不等这侍卫答复,便转身往宫门方向去了。
侍卫看着刘仪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知晓刘仪原本就是当初孟呈提拔上来的,虽说没真的帮着孟家做过什么,所以孟家出事时也不曾受牵连,可这提拔之恩却是一直记在刘仪心中,如今观羽殿的这一封信对于他来说,怕是重若千斤,也不知他到底如何抉择。
刘仪一路揣着这封信,也是心神不宁,等回了家中点了灯,才将这封信拆开瞧了瞧。
看清楚上边的内容,他反倒是松了口气。
原以为孟娉瑶会让他去办什么难事,却不想只是想将一个宫女送出宫而已,即便这宫女在陛下面前算是有个姓名的,他也不觉得会是多么难的事情。
虽说与那位陛下接触得并不算多,可却他也知道凡是帝王,都知道孰轻孰重,绝不可能做出为了个宫女大动干戈的事儿来。
所以这事于他实在容易。
刘仪面上终于是有了些笑意,“帮了孟氏这一回,孟家的恩情,我也算是还清了。”
往后孟家再有什么事儿要找他帮忙,他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推脱了去。
一边想着,他一边取了墨纸砚,一封信刚写了没几个字,他忽然想到什么,手中的一顿,接着将那张纸揉作一团,然后又重取了一张纸,这回的他不用右手写字,反而换了左手。
他颤颤巍巍的将那几句话写完,等纸上的墨迹干透了方才将那信装进了信封收进了袖中,至于孟娉瑶送来的书信以及方才被他揉作一团的信纸都被他烧作了黑灰。
等孟娉瑶收到了回信,她心底仅剩的那几分不安也已经是消失了个干净。
她又给长星透了消息,让她好生准备着便是,旁的都已经是安排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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