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以为永远都不会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在她的面前毫无防备的说了出来。
甚至在小心翼翼擦拭着她手腕的时候,还会不知不觉间生出些后悔的情绪来。
或许他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只是始终不曾承认罢了。
这几日他总是想着,倘若那日的重阳宴上,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像从前一样,将宴席上的点心带回来与她一同在月下谈心,那么今日的他们二人,会是如何景况?
倘若他为父皇挡了刀子之后,他身子稍稍恢复,便马上让人去将她带来承文殿,那他们二人,如今又会是何种光景?
哪怕他什么都不曾做,就只是在她想方设法来见她时,没说出那些伤人之言呢?
她好似真的给了他无数次的机会,可他却没一次珍惜过。
能在长秋殿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的人,若不是御膳房的宫人,那便是长秋殿伺候的人了。
若是想将这事尽快查个明白,少不了要从这些人中入手。
于是不仅御膳房能接触到长星膳食的人尽数被抓起来审问,连之前在长秋殿伺候的宫人也无一能躲过去,就算早已被调遣去了别处,也得受这一场审问。
虽然那些个宫人心中会有些不满,可也无法,好在他们确实与这件事无关,负责审问的元尧也不至于冤枉了他们。
只是过往在长秋殿伺候过的那些宫人之中,却有一人怎么得都寻不到踪迹,那人便是已经去承阳殿伺候的文琴。
因为这事,元尧也找承阳殿的人来问过话,承阳殿里伺候的宫人只说这两日都不曾见到文琴,也夜里歇息也不曾见到她,不知人到底去了何处。
听到这儿元尧心中便有了底,知道这个唤做文琴的宫人恐怕身上藏着秘密,于是一边安排人找寻文琴的所在,另一边开始追寻那些药材的来源。
就是那些药材都不过是寻常药材,想要配齐也并非是易事。
太医院的药材每一样都是要登记入册的,谁人取了什么,取了多少,又是用于何处都有记录。
若这药材来源于太医院,那只要将登记的册子拿来一瞧,便就分明了。
若不是太医院的药材,那就只能是从宫外悄悄带进来的。
每日出入宫门的宫人也都有记录,只要一一审查,想要要将源头寻到不会太难。
只是敏美人只能支撑七日,所以元尧这边时间紧急,几乎是片刻也不能耽误。
原本乐容得知文琴一头栽进了那口枯井中,还觉得高兴。
本来这文琴活着也是个麻烦,更别说她竟还生出了去向陛下告的心思。
可后来见陛下底下的元尧将这事越查越细,竟就要查到自己头上来了,乐容又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不该将那文琴逼得这么急的,若是能让她顶了这桩祸事或许还能将这事了了。”
文冬却看得通透,“多想无益,美人,那文琴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性子,要让她担了这桩祸事可不容易,万一事到临头了她又反悔,将事情和盘托出,岂不更糟?”
文冬这话说得不错,乐容闻言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沉默了一阵后有些烦闷道:“若不是陛下先给了我美人的位置,却又连碰也不愿碰我,我又怎会生出这种心思来?”
“我就是想着,这敏美人正好丢了孩子又失了宠,便是悄无声息的死在长秋殿里也不会有人知晓,她若是死了,陛下的后宫之中不就只剩下我一人,少了这个竞争对手,什么事也都会容易些,况且杀了她,本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才对啊。”
说到这里,乐容心里越烦躁。
原本以为只是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成的事,现在这后果偏偏让她自己都感觉有些承受不起了。
“美人,事已至此,咱们再想这些也是无用了。”文冬思忖片刻后道:“若实在不成,不如索性逃出宫去,好歹也能有条活路。”
文冬前几日脑中就已经有这念头了,只是那会儿局势好似还没到不能扭转的地步,心里便总还存着侥幸的心思,如今元尧侍卫步步紧逼,可能她们还真就只剩下这一条路能走了。
乐容不曾想文冬竟会开口如此提议,本来她下意识便要拒绝,可话刚到嘴边,却又想起如今局势,她不由得低下头去,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终于点了头,“你说的有理,我这些日子在宫中也捞了不少钱财,出宫之后虽然无法再过上宫中这种奢华日子,可至少能活得久些。”
文冬见自己将她说动,又连忙道:“美人要尽快做好安排,这事宜早不宜迟。”
乐容又是点头答应。
她想要逃出宫去当然和当初安排沈嬷嬷与王公公离宫是截然不同的。
沈嬷嬷与王公公二人本就到了宫人该出宫养老的年纪,再过两年便能堂堂正正的出宫去,而乐容不过是将他们二人离宫的时间往前提了提罢了。
负责此事的宫人愿意给当时正得宠的乐容这个面子,这事便就很是容易。
可若是她自己要离宫的话,便只能乔装打扮成寻常宫人的模样,借着出宫采买的由头才能出去。
好在这乐容原先还是绣房的绣娘时,性子便是左右逢源,知道与采买处的宫人交好往后有好处,便经常与他们来往,甚至有好些个宫人都与乐容颇有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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