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主院门口,沈琦芸被人迎了进去,石榴则被拦在了外头。
石榴很不甘心,愤怒得胸口起伏,半晌才缓过来。
王妃脸色红润,心情不错,看到沈琦芸进门,立即将屋中的女人都打了。
一群莺莺燕燕鱼贯而出,王妃拿出了一套翠玉饰,递到了沈琦芸面前:“赏你的。”
沈琦芸伸手接过。
王妃又问身边嬷嬷:“外面是谁?”听到是石榴后,她颔:“让她进来。”
石榴一瘸一拐,福身行礼。
王妃皱着眉:“你这腿能治好吗?”
问话时语气严厉,明显有些嫌弃。石榴被吓着,急忙跪了下去:“这是老娘娘吩咐人打的……当时……”她偷瞄了一眼沈琦芸:“就是老娘娘生辰那天,我给姐姐告假,结果就挨了罚。”
这件事情,王妃也听说过,不过受伤的是个丫鬟,她没放在心上,此时被人提醒,她瞬间就想了起来。轻笑了一声:“你倒是姐妹情深。”
石榴很不甘心,在她看来,她为沈琦芸跛了一条腿,沈琦芸就该帮她的忙。既然不帮,那就别怪她下手恨!她低下头,失落地道:“奴婢愧对娘娘信任,想尽了办法也靠近不了世子爷。还是姐姐得宠,世子爷将姐姐放在了心尖尖上,奴婢多有不及。”
王妃颔:“那你顶着个韶羽丫鬟的名头没干实事,这也不成。你受了伤,干不了伺候人的活。”她扬声吩咐:“嬷嬷,去找个中人带走她。”
竟然是张口就要将人卖。
石榴吓得魂飞魄散,她满脸不可置信:“娘娘,我我做错了什么?”大概是太过害怕,她不知不觉间泪水已落了满脸:“娘娘,世子爷被这个女人占着,奴婢试过……”
王妃肃然道:“我烦的不是你瘸腿,当然,你瘸腿后也确实配不上我儿。我最烦的是你竟然敢对韶羽下药。”
石榴惊诧,扭头瞪着沈琦芸,眼神控诉。
王妃闲闲端起茶杯:“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害我儿子,你当我是瞎子?”
沈琦芸真心实意道:“不是我告的你。”
石榴根本不信,急忙磕头求情。她磕得狠,几下过后,额头已然红肿一片。
可惜,王妃心意已决。嬷嬷见主子没有改口,立刻去外头吩咐了几句,有个小丫鬟应声而去。相信用不了多久,中人就会到来。
石榴面色白如霜雪,见王妃心意不改,磕得更狠。
王妃漠然看着,道:“你敢和严山暗地里勾搭,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石榴吓一跳,看向沈琦芸,悲愤道:“我拿你当朋友,结果你却背叛我,你有没有心?”
沈琦芸无奈:“我没有告状。”
王妃冷笑一声:“石榴,我是王府的主母,这府里生的任何事我都知道,包括你是怎么和严山来往的,又是怎么拿到药的。在你没动手之前,我都没想收拾你。”
石榴眼泪落了满脸,看向沈琦芸的目光中满是嫉妒:“你到底给王妃娘娘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何连她都帮着你?”
沈琦芸颇有些无语:“我听话乖巧,从无害人之心。”甚至还会维护严韶羽。
她脑子又没坏,分得清谁才是自己的靠山。给靠山下毒……她得有多傻?
“求娘娘开恩,奴婢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石榴一边说,一边磕头:“奴婢知道错了……”
王妃居高临下,道:“那你领了罚,回自己院子里去反省,没我的吩咐,不许再出门。”
事情峰回路转,石榴大喜,磕头退了下去。没多久,院子里想起了求饶声,又过一会儿,板子落在肉上的沉闷声传来。
王妃又开始修剪花枝:“你要求情吗?”
沈琦芸沉默:“不。错了就该罚。”
王妃轻笑了一声:“倒是有,心肠挺冷的。”
“奴婢是世子爷的人,有人害他,那就是害我。”沈琦芸一脸正色。
王妃侧头望来:“只希望你这份心境不变。”
身为母亲,对待愿意维护自己儿子的人,总会多几分耐心和善意。
又过一会儿,就在沈琦芸打算告辞时,有客人上门拜访。
来人是无忧郡主,听到嬷嬷禀告,沈琦芸明显察觉到王妃眉眼间满是不耐烦。她上前告辞,王妃只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走出主院不久,沈琦芸就看到了花木间渐行渐近的无忧郡主。说真的,她觉得自己挺倒霉,都已经尽力避开了,却还是刚好撞上。
无忧郡主看到她,恨得眼睛都红了:“你故意等在这里,是不是想炫耀?你真以为韶羽哥哥宠的是你?”
沈琦芸偏头:“不然呢?”
在无忧郡主看来,这就是挑衅。她气得咬牙:“等韶羽哥哥娶到真正的心上人那天,你……哼!多看你一眼,那都是污了我的眼睛。”
语罢,扬长而去。
沈琦芸心下叹气,这么个脾气暴躁的人入了府,日后怕是再难消停。她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往回走,突然看到假山旁站着眉眼雀跃的吴侧妃。
而吴侧妃的身边,站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形高壮,眉眼威严,正是这安王府的主子,皇上的亲弟弟安王。
她想往后退,可已经晚了,王爷练武之人,听到这边脚步声,已然看了过来。看清楚沈琦芸眉眼的一瞬间,他有些诧异:“你是谁?”